洛青鳶甩出衣袖,病榻前的幾人轉瞬消失,她一手在空中比劃,結出法印,向房間外一推,法印破門而出。
如此來,方才,男子彌留的記憶,那些凡人不再記得。
洛青鳶收回手,繼續運功,白衣男子的氣息逐漸平穩,眉眼一點點清澈,半睜的雙眼看清周遭。
他的眉目,似曾相識,很親切。她仔細瞧著他的眉宇,身影一點點褪去隱蔽,逐漸變得清晰。
她的身影緩緩映入白發男子的眼簾,他雙眸圓睜,猛然坐起身,心口一起一伏,眼眶逐漸微紅,“阿鳶,是你……”
他看見她了,洛青鳶收回手,他識得她?他為何如此瞧她。他哭了,他為何哭,她與他口中喚的人相似,他錯認?
洛青鳶認定他認錯人,手上揮出一袖,化作煙雲消失不見。
“阿鳶……”白發男子撲空,傷心欲絕環視空蕩蕩的房間,一切乃幻覺。
他眼中含著晶瑩,靠著床頭,形同枯槁。怎麼可能再見她,她早已忘記他。
木然望著房間,悲傷衝昏頭腦?不對,方才,他原本垂死邊緣。
他不可置信坐直身子,氣息平穩,周身有力氣,唇瓣不再乾裂。方才……不是幻覺?她真的出現,她還救了他?
回歸築夢殿,洛青鳶觀察白發男子一舉一動。他一聲聲呼喚,他將她認成他的妻子。
白發男子的妻子到何處?他們為什麼分開。疑問好奇,她開始關注白發男子。
自此,白發男子每日坐在一個草藥園子裡,一坐一天,他望著天邊,自言自語說些陳年舊事。
他的童年,少年,中年,他與妻子的相識相知相愛相守。
有趣歡樂,勾心鬥角,情意綿綿,熱烈執著……
所有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他的故事逐漸吸引洛青鳶,她在築夢樹下,坐大半天,入迷聽他的故事。
聽著聽著,流下眼淚,心口揪痛再次襲來,看過太多凡塵故事。獨獨對白發男子的故事心痛,明明相愛的兩人,流年歲月,沒有多少幸福時光。
好的感情是相互犧牲付出成全,那個女子如此難忘,或許是她占據他整個人生,每個階段的苦難磋磨,她不曾放棄他絲毫,一直陪伴拯救。
他的故事未聽到結尾,司命出現。洛青鳶揮動衣袖,人間景象消散不見,她抹抹眼角淚痕,定了定神,眸眼帶笑迎上司命。
司命來到她身邊,牽起洛青鳶的手,目光繾綣,“仙子,我們去找月老為我們牽下姻緣線,定下情緣可好?”
“仙君,我……”洛青鳶猶豫,目光不由自主飄向凡間,心落入寒潭,幾覺悲戚。
“仙子可有心事?”司命瞥到她心不在焉,他握緊她的手放於心口。
“沒,沒有。想到一些彆的事。”洛青鳶收回目光,嘴角勉強擠出一絲乾笑。
“我們先去見月老,可好?”
洛青鳶躊躇,司命說他們有宿世情緣,他如何表現癡情,亦不如白發男子帶給她的震撼。
她雖心中遲疑,仍與司命同往月老姻緣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