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在這個位置坐了太久,常年累月,自然氣度不凡。
他無需虛張聲勢,隻一個眼神,也給人不怒自威的氣勢。
胡修煬跟霍庭深是一類人,都是野心勃勃之人。
麵對霍庭深,胡修煬絲毫不懼。
“閣下,您叫我過來,是有何事?”胡修煬不卑不亢的態度,倒叫霍庭深不知是該敬佩他,還是厭惡他。
霍庭深指著沙發:“坐。”
胡修煬就真的坐了上去,絲毫不見外,一派自在。
霍庭深在那張單人位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看著胡修煬,突然說:“你在花家的那兩年,你玲瓏姐姐待你不薄吧。”
霍庭深是認識胡修煬的,當年花玲瓏跟胡修煬關係很親密,花玲瓏隔三差五往花家跑。霍庭深聽說花藤領養了一個小孩子,見花玲瓏跟那孩子那般親密,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
那時候霍庭深也是幼稚,還特意跑去看了一眼,發現那孩子比玲瓏小七歲後,這才真的放了心。
霍庭深認識小時候的胡修煬,但跟他並不熟悉,也不知道胡修煬就是當年名動濱江市的‘天使寶寶。’
聽他提到花玲瓏,胡修煬神情逐漸嚴肅起來。
他點頭說道:“玲瓏姐姐待我如親弟弟,她的好,我自然記得。”
“你記得她的好?”霍庭深怒極反笑,他說:“你記得她的好,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玩她的女兒!”
胡修煬糾正霍庭深的措辭,“不是玩。”他掀開眼皮,目光沉沉地注視著霍庭深,一字一句嚴謹地說:“我愛陸瑟,比誰都愛。”
“愛她?”霍庭深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愛她你會讓她未婚先孕!愛她!會直到她的那一刻,都不曾去看過她?”
“胡修煬,你的愛還真是與眾不同!”
胡修煬默默地承受著霍庭深的辱罵,等他罵完,他才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敢問閣下,今天是站在什麼立場,用什麼身份來責備我?”
霍庭深一愣。
他聽出了胡修煬這話的弦外之音。
他是在暗諷他沒有對陸瑟儘過做父親的責任,也就沒有資格替陸瑟討公道。
霍庭深一身淩厲氣勢忽然沒了,就像是爆炸過後的氣球。他忍不住說:“我並不知道陸瑟的存在...”
“對,你不知道…也不配知道。”胡修煬冷笑,“玲瓏姐姐有多愛你,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當年她一個人挺著大肚遠走他鄉,自那以後,你就沒有資格知道有關她的一切,自然,你也不配知道陸瑟的存在。”
“在玲瓏姐姐去世後,陸瑟跟陸程生活最苦的那幾年,你又在哪裡?現在陸瑟沒了,你終於知道心疼後悔了?”
胡修煬絲毫不畏懼霍庭深的身份,他直言道:“這世界上,陸程是最有資格替陸瑟討伐我的人。而你,是最沒資格的那一個。”
“你沒有儘過當父親的責任,一天都沒有。”
胡修煬的話,讓霍庭深認清了現世。
霍庭深嘴唇翕動了許久,才乾巴巴地憋出一句話來。“我沒有資格...那你就可以隨便辜負陸瑟呢?你這樣做,良心能安嗎?”
說完這話,霍庭深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睛突然睜大了一些。他懷疑地望著胡修煬,猜測問道:“那些年,莫非是你在替玲瓏掩蓋身份跟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