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長眼睛已經足夠可憐,如果還不長嘴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讓你活下來了。”
停頓片刻,我一腳踩在仍不斷唔唔叫著蠕動掙紮的綠色長蟲身上,咂舌道:“閉嘴,懂嗎?”
掙紮與噪音一同停下,耳邊恢複清靜,我滿意地點點頭,環視四周。
注意到這邊動靜的人,大都目露驚恐,還有幾個眼中含著慶幸。隻有一個人不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像是喝了一個月白粥的四川人看到火鍋那樣雙眼放光。
“哇……”用魚竿把人絆倒在地的少年,看上去並不如外表那樣單純老實。
他似乎對我很感興趣,甚至忘記收回纏在其他人腳腕上的魚線,就那樣拖著他們,三步並兩步跨到我的麵前。
而那些人迫於我剛才展現的實力不敢吭聲,沉默襯得金的聲音格外響亮。
“這些藤蔓都是你變出來的嗎?怎麼做到的?好神奇!”
“……”
我不太擅長應付自來熟的人,尤其是這種從目光到肢體動作,都沒有透出哪怕一點點惡意的人。
“難道是不能說的秘密,隻是一點都不行嗎?喂,呃你……我叫……”
他的話沒有說完,船上的某個工作人員似乎是注意到了隊伍尾端的事,隔著一段距離大聲喊。
“喂!你們後麵的,趕緊排隊上船!馬上就要出發了!趕不上我們可不管的啊!”
金被他的聲音打斷後,停頓了片刻。
我眼看他像是要再次追問的模樣,連忙搶先道:“我趕時間,先上船吧。”
“啊,好!”
得到回應後,我像是被惡魔追趕的苦命人,頭也不回地甩開步子往前衝。
前麵的人自覺為我讓路,我就直接檢票上船,再躲進船艙。
如果沒有半夜的那件事,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做了自我介紹後,自認為是朋友的金,以譴責的眼神注視著。
說實話,像被甩了的前女友追上質問,怪尷尬的。
301.
半夜的那件事說來有些話長。
要我長話短說的話,那就是:船炸了。字麵意義上的炸了,並不是誇張手法。
我無需睡眠,夜半無聊,便縮在客艙門上標有73的房間裡,跪坐在床上,扒著窗,仔細對比這裡的星空與偉大航路的夜空有哪些不同。
今晚是滿月,光線充足,導致圓月周圍那一圈的星星暗淡不清,但這也讓暗地裡的小動作變得光明正大。
這艘渡輪甲板特彆寬敞,比起載客用,更像是讓車輛停放的地方。
這是我上船時,掃了一眼留下的印象。
現在看來,還是我太保守。因為,這竟然是給飛艇降落的地方。
當時的我正在分辨圓月周圍的星星到底是什麼樣的,忽聽一陣巨響由遠及近,特彆像我乘坐的飛艇迫降時的聲音。
窗框出的世界邊緣也出現了一點模糊的影子。
我衝出船艙,與被吵醒的那些人一同跑到甲板上,卻隻來得及仰頭望著掛在懸梯上的船長。
船長是一位長相溫婉的女性,說話聲音卻特彆洪亮。飛艇的轟鳴也無法壓製住那極具穿透力的話語。
“各位考生晚上好!歡迎你們來到我的主場!我是莫阿娜,一名普普通通的海洋獵人,也是第一場的考官。”
她揚手甩下一片雪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