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質問其實並不算滿分反應,相反,會讓夏澈自曝這段時間的默許和縱容。
顯然,夏澈這是破罐子破摔自我放棄了,圖的就是裴燎聽到這句話後,那十幾秒的震驚反應和空白表情。
裴燎果然懵逼了。
跟棒槌一樣杵著,半晌過去,眼睛都沒眨一下。
夏澈悄然把抓住自己命根子的那隻手摘掉,默默鬆了口氣:“你——嘶!”
灼熱急促的吻猝不及防落下。
裴燎手微微用力,托起他腰放在書桌桌麵上,強硬地抵開他雙膝站在中間,自上而下毫無技巧地索吻。
夏澈很想糾正他點什麼,苦於自己也沒有經驗,加上是被單方麵桎梏的姿勢,隻能有心無力地予取予求。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進床裡的,總之能反應過來,衣服都掉了大半。
最後的理智讓夏澈爆發了兩秒,牙齒用力咬合,掐著這人脖子猛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胸口劇烈起伏,聲帶顫抖:“你……你彆太放肆。”
裴燎上嘴唇被咬爛了一塊,翻身的時候擦過枕頭,模糊的血痕直接蔓延直嘴角,整張輪廓深邃的臉妖豔又勾人。
夏澈按捺住吞咽的動作,沒讓想舔走那抹血痕的意圖表露太明顯。
“哪裡放肆?”裴燎毫不在意薄唇的刺痛,躺在床上平靜仰視夏澈,“我就是喜歡——”
“裴燎!”夏澈厲聲製止,“你想好了再說話。”
“我想得很清楚。”裴燎紅著眼睛,要不是躺著的緣故,眼淚大抵已經掉下來了,“就是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不可以嗎?”
夏澈呼吸一窒,左手緊握成拳揚起,似乎想給這說混賬話的東西一拳,然而憑空擱置許久,還是頹然掉落,垂在身側。
“裴燎,你乖一點,我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我們……”
“夏澈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當沒發生過?這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嗎?”
裴燎抬起胳膊,按著他後頸用力壓下。
夏澈肘臂撐在他肩膀上方,用儘全力才避免再次接吻的局麵。
現在姿勢實在很不雅。
這時候要是隨便誰進來,九成九會覺得,他們倆下一秒就要真槍實乾做起來了。
事實上他們也不枉被誤會。
要是有個鏡頭把他倆框起來,觀眾一眼就能看到隱匿在交疊處中精神抖擻的某物件。
但裴燎可以不清醒,夏澈不行。
“特彆情況特彆處理。”他捂住了裴燎的眼睛,免得心智被擾亂,“你這樣,我很難跟你爸交代。”
裴燎問:“然後呢?”
夏澈蹙眉:“什麼?”
“隻是難跟我爸交代?”
“……”
“不談我爸,你能跟我談嗎?”
小裴公主抓重點的能力一向很可以。
夏澈隻好說:“我不能。”
“
夏澈……”()
我和你不一樣,少爺。你可以隨心所欲,因為這是你家。但你爸不管怎麼對我,我都不可以任性,更彆說他收養我的目的是讓你……我做不到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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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澈拉開脖子上的手,將他嘴角的血跡抹乾淨,下床開了窗戶。
暮春尚未轉暖,晚風朝屋裡一吹,讓人清醒了不少。
“你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好好準備考試,我不會出國,會儘量跟你保一個學校,你彆分心,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夏澈打開了臥室門,沒去看床上那人。
怕看到裴燎哭,心裡就舍不得了。
腳步聲漸行漸近,最後停在他麵前。
“夏澈。”
夏澈搖搖頭:“喊哥。”
“……”
門“哢噠”一聲關上了。
這天之後,夏澈從不動聲色避開裴燎,變成了光明正大避開裴燎。
上學共乘一輛車會提前半小時坐進副駕駛,去自習室專門找一個人的單獨座位,晚上吃飯故意和他間隔一個裴博瞻……
如此種種,看在眼裡的裴博瞻有些幸災樂禍。
“吵架了?”他叫住幫他整理好文件準備離開的夏澈。
“沒。”夏澈輕咳兩聲,“最近學習忙,呆一起容易玩物喪誌。”
裴博瞻才不信這套說辭:“吵就吵了,彆那麼輕易原諒他,給他點教訓才能長記性。”
夏澈:“……”
夏澈替另一個當事人挽口碑:“不是的叔,裴燎真沒犯什麼錯,挺好的,是我最近學習忙沒顧上他。”
他自認沒說謊,裴燎就是挺好的。
之前那次衝突也不過強吻一下摸兩把而已,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裴博瞻將信將疑道:“真沒事兒?那你們上大學後還住一起嗎?要不要我單獨給你再搞個房子?”
如果隻是裴燎,裴博瞻就不麻煩了,但一起上學的還有個夏澈,他怎麼想都覺得會有人心懷不軌,半夜竊實驗室毒品投夏澈水杯裡謀財害命。
裴燎命硬無所謂,夏澈那副身體哪經得住這種摧殘?
裴博瞻一百個不放心。
夏澈不知道他腦子裡正在上演“大學生殺死室友的一百種方式”,沉浸在自己的小糾結中百般為難。
單問想不想,那肯定是想住一起的。
但如果真住一起,發生點意外事件怎麼辦?
糾結一番,他很矜持地說:“都行。”
好,萬能回答,perfect。
裴博瞻也沒覺得有啥問題:“那住一起吧,省的那混球不務正業天天往房子裡帶人。”
夏澈忍無可忍:“他真的乾不出來這種事。”
“那誰知道?夏澈我給你說,我兒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裴博瞻想起來什麼似的,認真叮囑,“你們出去住後,我讓人在你房間放套防狼設備,噴霧電棍啊什麼的你記得放在好拿的地方,我
() 怕那小子狠起來乾點大逆不道的事。”
夏澈:“……”
夏澈心虛地抿起唇。
恰好這時,裴燎忽然推門而入,一聲不吭翻找資料書。
夏澈硬著頭皮淡聲道:“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您放心。”
裴燎:“嗬。”
夏澈:“。”
這是偷聽了吧?這肯定是偷聽了吧!
夏澈目不斜視,氣定神閒地給裴博瞻泡茶。
裴博瞻這書房茶杯就兩個,一個本人用,一個夏澈專用,等裴博瞻把自己那杯端走,某條胳膊突兀地從夏澈肩膀上越過,端走另外那杯一飲而儘。
裴博瞻:“……”
夏澈:“……”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始作俑者渾然不覺詭異氣氛,喝完又自顧自倒了一杯,直接遞到夏澈嘴邊:“賠你。”
夏澈雙唇猝不及防地含住杯子上裴燎喝過的地方,半仰起頭,愣愣和對方對視。
裴燎睫毛很長,陰影投下來,叫人看不清情緒,動作倒執著得要命,大有不喂人喝完就不鬆手的決心。
夏澈繃緊神經,不得已就著他手慢吞吞喝完,恨恨心想:
確實大逆不道,慣的毛病。
裴燎喂完滿意了,放下茶杯,用拇指指腹擦過他唇角沾上的茶水,瀟灑離開。
裴博瞻:“…………”
夏澈:“……裴燎他最近,挺樂於助人的。”
裴博瞻麵色慘白,哆嗦著嘴唇合起眼皮:“你回去睡覺,記得鎖門。”
夏澈啞口無言,膽戰心驚地起身告退。
回去路上,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走到小樓門口,果不其然,門口正蹲著一隻守株待兔的裴燎。
夏澈心裡咯噔一聲,目不斜視徑直略過。
裴燎早有準備地抓住他腳踝,沉聲道:“跟我住一間房。”
果然是偷聽了。
夏澈用力解救腳踝,冷聲道:“再看——”
裴燎:“你要分房我就出櫃。”
夏澈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威脅我?”
裴燎抱著膝蓋,再次拽住他褲腳,悶聲道:“求你。”
裝可憐裝可憐,天天就知道來這套!
夏澈煩不勝煩:“知道了。”
兩人學習成績不用多說,就算沒攤到保送名額,硬考也能考上去,所以壓根沒考慮過不在一個學校的可能性。
錄取通知書送到家的時候,全家人連驚訝都沒有,平平淡淡請老師們吃了頓升學宴,順便給兩人一人發了張銀行卡當做獎勵,樸實無華但有用。
裴燎拿到錢當天就去買了一堆家具。
全是成對的,牙刷牙杯毛巾被子……短短一天,把他們未來四年一起住的小房子裝飾得滿滿當當溫溫馨馨,就那勁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裝修婚房。
卓女士有幸被邀請當做顧問,參觀了那間房子,好
奇道:“你這個室內裝飾,不覺得跟澈寶太沒距離了嗎?萬一東西用錯了怎麼辦?”
裴燎冷酷地用國語道:“我們不需要邊界感。”
卓女士華文不好,虛心求教:“邊界感?什麼意思?你們是不需要邊界感的關係?”
裴燎大言不慚,言簡意賅:“嗯。”
卓女士非常信任他,仿照他的所作所為,又用自己的賬戶買了好多成對的奢侈品衣服給他們填滿衣櫃。
以至於夏澈第一次來到這間屋後,差點雙膝一軟跪下去,被裴燎的大膽行為氣得好幾天沒跟他說話。
但此時說什麼都晚了,一屋子東西全是貴重物,總不能丟掉,那也太浪費了。
夏澈被迫接受了安排,完全不敢把同學朋友帶回家來。
好在裴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自己犯錯,接下來幾個月都沒做出格的事,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還學會了做飯哄他開心。
夏澈不由自主降低防備,裴燎十七歲生日那天,衝動之下答應了對方出去露營的願望。
頭腦發熱的結果就是,隔日剛到達目的地就後悔了。
“凍死我了……”夏澈用睡袋把自己裹得緊緊的,說什麼都死活不願意出來,“為什麼這麼冷?!”
裴燎坐在“蠶蛹”旁邊,托腮解釋道:“我給你說了很冷,你自己不願意穿棉衣秋褲。”
夏澈:“……”
夏澈:“我沒想到山上冷到這個程度。”
冷到縮進睡袋都凍得打哆嗦,完全無法坐在門口躺椅上看星星,隻能顫顫巍巍從帳篷簾子裡探出腦袋。
雖然可以到車裡吹空調,但那就沒意思了,他不想在生日這天掃裴燎的興致。
裴燎想了想,讓隨行司機把後備箱僅剩的一件羽絨服拿出來,裹在“蠶蛹”外麵,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夏澈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即掙紮不斷:“你乾什麼!放我下來!”
“冷,抱著暖和。”裴燎義正言辭。
暖和個屁!
夏澈眼裡躥火,無比後悔自己在睡袋裡,掙紮起來姿勢太不雅,還使不上勁兒。
“你放我——我操!”
一出帳篷,夏澈就被外麵幾個也來露營的嚇到,忘記了黑燈瞎火的晚上看不清臉,頓感丟人,拚了命把頭往裴燎衣服裡鑽。
裴燎被蹭得步子一亂,趁他看不見的時候笑了半天,過了會兒才說:“我們在最後麵,看不見的。”
“不信。”夏澈縮在他頸窩,咬牙切齒道,“快放我下來,否則不理你了。”
裴燎這才抱著人躺進躺椅,倆人擠在一張椅子裡,呼吸間全是對方身上的同款洗衣液味道。
夏澈費老鼻子勁兒伸出雙手,把人推開:“滾旁邊睡。”
“冷。”裴燎還是那個理由,“抱抱暖和。”
“抱著能好到哪兒去?”夏澈冷笑,“起來。”
裴燎看他幾秒,當真起來了,站起來也不坐
另一張椅子,就杵在旁邊靜靜看他。()
夏澈木著臉跟他對視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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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冷顫。
“……躺下吧,抱抱。”他能屈能伸。
裴燎勾起唇角,又擠進了椅子裡。
距離十一月十一日還有十三分鐘。
山上風大,但景色實在好看,不枉他們坐車五個多小時才到地方。
夏澈從沒見過有那麼多的星星的夜空。
在裴家雖然吃穿用住不愁,但裴博瞻和卓女士從未帶他們出去旅遊過,去繁華都市參加的宴會拍賣會的次數不少,高山流水當真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