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警覺地留意著四周,確認沒有人跟蹤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到了縣衙,宋芫將信送了出去。
他問門房:“你家少爺何時回來?”
門房回答:“大約酉時。”
酉時,即下午五點之後,太晚了。等到那時再趕回張家村,恐怕都快淩晨了。
夜路不僅難走,車夫也未必願意冒險走夜路。更糟糕的是,夜間還有劫匪出沒,實在危險。
再說他答應二丫,今晚一定會趕回去,晚了恐怕二丫會擔心。
“等你家少爺回來,請務必將信轉交給他。”宋芫鄭重地交代。
宋芫本來打算再逛逛街市,買些東西回去,忽然他眼皮重重一跳,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他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市集,刻意避開那些僻靜的小巷。
然而,隨著每一步的邁出,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他甚至開始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在跟蹤他,他謹慎地觀察著周圍,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不行,不能留在城中了。
宋芫快步走向城門,租了一輛驢車準備回去。
當驢車快到城門口時,宋芫敏銳察覺到有兩道目光落在自已身上,那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和怪異。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心頭,宋芫用餘光打量著城門口的官兵,發現對方也盯著他看。
宋芫心跳猛地加快,這官兵有古怪。<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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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從車夫手中奪過鞭子,用力地抽打在毛驢的後臀上。
毛驢吃痛,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叫,隨即四蹄翻飛,狂奔起來。
“站住!”官兵大聲怒吼,手中的長槍直直地指向宋芫。
宋芫沒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地揮動鞭子,讓毛驢跑得更快。
車夫人都嚇傻了。
官兵的臉色一沉,他顯然沒想到宋芫居然敢硬闖城門。
他揮了揮手,周圍的士兵開始向宋芫包圍過來。
驢車在士兵的包圍中被迫停了下來,宋芫臉色異常蒼白,他手中緊握著鞭子,心跳如同鼓點般急促。
麵對士兵重重圍堵,他已是插翅難逃。
識時務者為俊傑,宋芫老老實實舉手投降。
“我、”他剛開口,就被一名士兵粗暴地扣住了肩膀,接著,沉重的鎖鏈緊緊束縛住了他的雙手。
兜兜轉轉一圈,他又回到縣衙,不過這次,他進來的是縣衙的地牢。
裡麵光線微弱,潮濕、陰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
宋芫腳步停頓一下,身後的士兵不耐煩地用力一推,他踉蹌著向前跌去,摔進了那狹小的牢房裡。
牢門隨即被重重地關上,鎖鏈的響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
宋芫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周圍有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味,不斷侵襲著他的感官。
他自嘲地苦笑,誰能想到,他一遵紀守法的青年,竟會有朝一日,被關在這陰暗的牢房裡。
但願林逸風看到他寫的那封信,趕緊過來搭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