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地牢中的火把漸漸熄滅,隻剩下幾縷微弱的光線從高高的窗戶中透進來。
牢房深處,不時傳來老鼠的吱吱叫聲,腳下,蟑螂在潮濕的地麵上快速爬行。
宋芫躺在冰冷的石板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他甚至想從廚房裡拿出殺蟲劑,把這地牢裡裡外外都噴一噴。但一想到殺蟲劑的味道太過刺鼻,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宋芫望著頭頂那小小的窗口發著呆。
這麼晚了還沒回去,二丫肯定要擔心了。
與此同時,在張家村。
宋晚舟哄睡了丫丫,然後走到門口,踮起腳尖,向外張望。
今天是二十九,沒有月亮,外麵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時,牛嬸披著外衣走過來,手裡還端著一盞油燈。她問:“二丫,小宋還沒回來嗎?”
宋晚舟搖搖頭,小臉上滿是擔憂:“大哥還沒有回來。”
“可能是有事情耽擱了。這麼晚了,你彆等了。你抱著丫丫到我這邊來,我讓阿牛過去幫忙看著房子。”牛嬸說。
宋晚舟堅持說:“嬸子,我不困,我再等等大哥。”
牛嬸見勸不動她,隻好陪她一起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臨近子時,仍然沒有看到宋芫的身影出現門外。
宋晚舟抱著睡得正香的丫丫,去對麵的牛家借住了一晚。
第二天,宋芫沒有回來,卻等來了一個陌生人帶話過來。
牛嬸隻聽了一耳朵,驚訝地問:“小宋說他還要在縣城多待兩天?”
宋晚舟一張小臉立刻變得怏怏不樂,她嘟囔著說:“唔,大哥說過兩天才能回來。”
小黎村。
暗七呈上一封書信,道:“主子,林少爺派人送來的加急信件。”
舒長鈺還未睡醒,神情倦懶,他挑起眉眼,略顯不耐煩地道:“他最好是真有急事。”
他接過信件,打開,一目十行地掃完信上的內容,臉上忽地露出嘲弄的怒色。
舒長鈺捏著手腕上的佛珠,漫不經心地開口:“暗七,你說我要不要去救他?”
暗七緘默不語。
他心裡清楚,主子心中早有決斷,無需他多言。
舒長鈺神色略顯困擾,帶著幾分無可奈何道:“他總惹我生氣,有時真想把他的嘴巴縫起來,這樣他就能乖乖聽話了。”
他漂亮的下巴微微抬起,一雙漆黑的眼睛眯起,似乎在考慮這種可能性。
隨後,他惋惜地說:“不過把他的嘴巴縫起來,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了,那還是算了。”
舒長鈺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浮現,似乎很享受跟宋芫這種微妙的關係。
“希望這次之後,他能乖一點,彆再惹我生氣了,不然的話……”他的聲音逐漸低沉,卻字字清晰,“就打斷他的腿,把他關起來,這樣就聽話了。”
暗七汗涔涔,主子看似玩笑的話語中隱藏著幾分認真。
被主子看上,可不見得是件幸運的事。
舒長鈺起身:“備馬,去縣城,先去看看那隻呆鵝有沒有被嚇著。”
熬到天蒙蒙亮,宋芫才眯了一會兒眼,直到牢頭過來開門,喊他:“喂,醒醒,有人來看你了。”
宋芫條件反射似的彈起來,飛快擦了擦眼角,再定睛一看,牢房外,站著一高一矮兩人。
“鷹哥,還有鐘哥,你們怎麼來了?!”宋芫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