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啊。
月底,新屋將舉行上梁儀式。
宋芫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日子,按照舒長鈺的行程,他這個月底肯定是趕不回來了。
那等舒長鈺回來再說,到下個月舒長鈺回來,他就去尋找媒人,上舒家提親。
商船南下餘州,途中在寧遠縣的渡口停靠,補充物資。
隨著船身輕輕一震,穩穩停靠,身著素色黑衣的少年從客艙中步出,踏上了甲板。
船上除了忙碌的船員外,再無其他乘客。
少年走到船舷,倚靠在欄杆上,目光低垂,掃過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連續幾日的暈船讓他神色懨懨,麵無表情的臉上散發著一股頹喪的氣質,如同一座雕塑般,毫無生氣。
十一走上前來,他恭敬地報告說:“主子,信已經送出去了。”
舒長鈺嗓音略顯沙啞:“東西取到沒有?”
十一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個精致的木盒。
舒長鈺接過木盒,輕輕打開,隨意一瞥後便又合上。
緊接著,十一低聲稟報:“主子,暗五傳來消息,確定出現在餘州的叛軍,正是青翼軍。”
青翼軍,這個名字曾在邊疆響當當,是周家軍中的一支精銳之師。
然而,自從周將軍在京城被誅殺的消息傳回,青翼軍就如同蒸發一般,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
如今,他們卻神秘地出現在最南邊的餘州。
舒長鈺按了按額角,聲音摻雜著冰:“一群蠢貨,這麼容易就被人釣出來了。”
若非暗五突然傳來青翼軍的消息,他也不會如此匆忙地南下至餘州。
他眉間的陰鬱更甚,語氣輕慢開口:“餘州稷山縣,辰王。”
“嗬。”
又是個不安分的東西,看來新帝的安穩日子就快到頭了。
張家村,宋家。
宋芫淡定自若地從屋裡出來,環顧四周,卻不見暗七人影,他奇怪道:“阿七呢?”
宋晚舟指了指頭頂:“屋頂上呢。”
宋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走出門外,抬頭一看,果然在屋頂的邊緣,蹲著一個身影。
“你上屋頂做什麼?”
暗七翻身躍下,像一隻燕子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穩穩地落在地麵上。
他臉頰鼓鼓的,嘴裡還嚼著吃的,含糊不清地回答:“宋哥。”
宋芫撓撓鼻尖,小聲說:“如果我給舒長鈺回信,他能收到嗎?”
“當然可以。”暗七順手摸出把花生,邊剝邊說。
宋芫再接著問:“那能給他捎點東西嗎?”
暗七點了點頭,嘴裡的花生嚼得更歡了:“東西也可以,不過會慢一些。”
宋芫回頭便給舒長鈺回了封信,讓暗七幫忙送出去。
另外,他還準備了一些零嘴,想著舒長鈺在船上漂泊這麼多日,不知會消瘦成什麼樣子。
暗七接過包裹,鄭重其事地承諾:“放心吧,宋哥,拚死也會把東西送到主子手上。”
宋芫:倒也不用如此嚴重。
接下來幾日,宋芫依舊清閒,想起看到一半的《重走科舉路》,又撿起來,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