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說：“過幾日還有酒樓夥計過來看羊，天氣涼了，羊肉也好賣了，再下個月應該能全部賣出去。”
宋芫突然問他：“李哥，你之後還有地方去嗎？”
李力不禁苦笑：“我要還有地方去，就不至於留就在這鬨鬼的地方。”
宋芫於是說道：“李哥，我打算明年再養些山羊，你要是沒地方可以去，你過來幫我放羊吧。”
“小宋你養那麼多羊做什麼？”何方一臉詫異，而且在此之前也沒聽他說要養羊啊。
宋芫坦白地說：“我也是剛剛起意，我打算養山綿羊，長厚毛的那種，羊毛剪下來可以搓毛線。”
何方摸了摸下巴道：“你這個主意是不錯。”
“李哥，你考慮一下，若是實在沒地方去，就過來我這裡。”宋芫轉頭看向李力，“我家就在不遠的張家村，你若想好了，就過來找我。”
李力見他不像在說假，神色也認真了許多：“那行，就先謝過宋兄弟了，但我還想再找找看，若實在沒地方去，再請兄弟收留我。”
“李哥這話言重了。”宋芫道。
“我這給你們挑兩隻小羊，保證肉嫩。”李力打開柵欄，進去挑了兩隻小羊出來。
小羊被趕著出來，不安地“咩咩”叫著，毛絨絨的耳朵微微顫動，有些害怕的樣子。
宋芫彎腰抱起隻小羊，摸了摸它的耳朵，看著它水汪汪的眼睛，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再看何方，也露出同樣的表情。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得苦笑。
他們各自交了一百文錢，抱著小羊，牽起毛驢出了院子。
何方說：“我居然有些不忍心吃它了。”
宋芫心有戚戚：“我也是，不過買都買了，帶回去再說吧。”
兩人乘著驢車回去。
回到宋家，丫丫坐在門口獨自玩耍，宋晚舟給新屋那邊送水去了。
家裡還有暗七在，倒也不擔心丫丫出事。
聽到小羊“咩咩”聲，丫丫扭著小腦袋，順著聲音望去。
當她看到宋芫懷裡抱著的小羊時，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亮了亮，還模仿著小羊叫聲音：“咩咩~”
宋芫見狀，便把小羊放下來。
到了陌生環境，小羊害怕地躲進角落裡。
丫丫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高興地撲到小羊背上。
“咩咩~”
何方笑道：“你家小孩挺喜歡這隻小羊的。”
宋芫撓撓鼻尖，算了，就那麼丁點羊肉，不吃就不吃吧，就當是給丫丫找個小玩伴。
何方也將他那隻小羊放下來，讓它們先玩著。
“我看這隻小羊，還是放你這養著吧。”
宋芫聳聳肩膀：“反正養一隻也是養，兩隻也沒差了。”
宋晚舟提著水壺回來，進門就聽到連綿不斷的“咩咩”聲，她覺得奇怪，她家母羊的聲音也沒那麼嫩呀。
她抬頭一看，發現家裡多了兩隻白絨絨的小羊。
“哥，你買了小羊回來？”宋晚舟小臉驚喜道。
“對，剛買回來的。”宋芫說，“你照顧好它們，我去新屋那邊。”
“好耶。”宋晚舟摟著小羊歡快地說。
宋芫轉頭跟何方說：“炕麵應該乾了，走吧，過去瞧瞧。”
他們去到新屋，今日天氣晴朗，加上有風，半天下來，炕麵已經完全乾透。
石頭一看到宋芫他們，便急切地問：“可以燒了嗎？”
何方摸了下炕麵：“我看可以了。”
“我去燒火，你們在裡麵試下溫度。”石頭拎著木柴往外走。
不一會兒，外麵炕膛燒起了火。
“好像是熱了。”何方摸著炕麵，不確定道，“小宋你來試試。”
宋芫也伸手摸著炕麵，肯定道：“是熱了。”
他試著坐了上去，卻因為坐得太靠近炕頭，感覺屁股都要被燙焦了。
他趕緊蹦起來，拍了拍褲子。
“小宋，炕床熱了嗎？”石頭在外麵大聲喊道。
宋芫回道：“熱了！”
石頭聽到後，興奮地衝進來，用手摸了摸炕麵，果然是熱的。
“還真的行啊！”他躺到炕麵上，感受著身下的溫度，暖暖的，有這炕床，他家老爺子一個冬天都不怕冷了。
他坐起來，急忙問何方：“何工匠，你能不能也給我家砌一個，放心，我肯定不讓你白乾，一定給銀子。”
何方便說沒問題：“等我家盤好了，回頭再過來幫你家盤。”
他再檢查過炕床沒問題，趁著天色還早，便告辭回去了。
宋芫說：“哥，這火可以熄了。”
“好嘞。”石頭道。
宋芫把屋子收拾乾淨，回到家，卻沒有進屋，而是在門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這時大花從他旁邊經過，長長的尾巴撩了撩他的小腿。
宋芫伸手揉了揉貓貓頭，大花被揉得不耐煩，走了。
就剩宋芫一個人坐在門外，目光幽幽地望著天。
他心裡有些煩悶，說不上是生氣，更多的是一種茫然和無措。
隻是忽然發現到，他還是不夠了解舒長鈺。
直到天色漸暗，他才叫來暗七，用平靜的語氣問：“黃員外一家，是舒長鈺讓你們弄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