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就這麼愣愣的,看著舒長鈺騎著馬,來到他的麵前。
少年躍下馬背,身上的鬥篷隨風翻飛,衣角宛如黑色蝴蝶翩躚。
“舒長鈺?”宋芫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敢置信,他下意識地向前邁出幾步,眼中閃過驚喜,“舒長鈺,你真的回來了!”
舒長鈺向他走來,同時抬起手,解開鬥篷的帶子,隨意地一拋。
“哎!”宋芫急忙伸手,去接那件落下的鬥篷,卻突然被舒長鈺握住了手。
舒長鈺的手很冷,像冰冷滑膩的玉石,宋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然而,這股涼意並沒有讓他退縮,反而讓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舒長鈺是真的回來了。
宋芫緊緊扣住舒長鈺的手,用力地揉搓著:“你的手好冷啊。”
他剛剛還在屋內烤火,手心還熱乎的,溫暖的熱意裹著舒長鈺的手指。
如此舉動,親密卻不狎昵,青年的眼神專注,滿臉都是珍惜。
舒長鈺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現,他反手緊握著青年的手:“彆蹭了。”
宋芫抬起眼簾,飄雪紛飛,落在舒長鈺那烏黑如墨的發絲上。
他忽然笑一下,伸出手替他拂去發間的雪花。
“大哥,是誰來了?”屋內,宋爭渡揚聲喚道。
“是舒長鈺!”此時,宋芫聲音都透著股喜氣勁。
“先進屋。”他拉著舒長鈺進門,便鬆開他的手,將門拴上,隔絕了外麵刺骨的寒風。
舒長鈺抬眸打量著前院,寒冬臘月,院子光禿禿的,灰白的牆麵上落下一層薄薄的雪。
等他們進到堂屋,一道黑影從屋簷輕飄飄落到牆頭,跳躍幾下,又跳下門口。
暗七彎腰撿起雪地上的鬥篷,再牽著黑馬的韁繩。
“走嘞走嘞,帶你去吃草。”
突然,暗七像隻警覺的獵豹,猛地一轉身,卻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雪地上。
他眼中的警覺褪去,驚訝道:“暗五,你怎麼也回來了?”
“暗七。”暗五並未回答他,而是遞出一個長長的木盒,“送進去給主子。”
“行。”暗七接下木盒,將韁繩扔給他,“你牽著馬到那邊歇一歇,主子應該沒那麼快出來。”
暗五微微頷首。
“對了,順便幫我喂一下那幾頭牛羊鵝驢。”暗七閃身躍上牆頭,狡黠眨了眨眼,“謝了啊。”
暗五麵色瞬間變得冷峻。
一牆之隔的屋內,傍晚光線朦朧,堂屋燃起了油燈,中間燒著火盆,炭火發出溫暖的紅光,驅散了四周的寒意。
“舒四哥。”宋晚舟好奇問他,“之前聽大哥說,你去外地了,是去哪裡了呀?”
舒長鈺簡潔道:“餘州。”
“餘州在哪?遠嗎?”宋晚舟接著問道。
宋爭渡聞言,卻微微驚愕:“據說餘州在大晉南端,從咱們鬆州過去,乘船最快也要半月之久。”
“還要乘船?”宋晚舟不由得張大嘴巴,她連鎮上都沒去過幾回,更彆說要乘船到遙遠的陌生地方,光是想想都覺得畏懼。
她雙手托著下巴,看向舒長鈺,滿是不可思議,眼睛閃亮亮的。
舒姐姐好厲害啊,竟然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忽然間,她心底生起一股勇氣,頓時覺得餘州也沒那麼可怕了,隨之小臉上露出一絲向往:“以後我也想去坐船,去更遠的地方。”
“行啊。”宋芫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餃子走進來,便聽到宋晚舟的豪言壯語,於是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