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騰接著說起他們前往廣安府路上,陳銘吃了生水,鬨肚子,多虧宋大哥未雨綢繆,事先準備了藥,才沒有大礙。
幾人一致稱讚宋大哥考慮周全。
趙家平不禁感慨:“有這樣一位兄長,真是爭渡之幸。”
馬楷承也點頭附和:“是啊,宋大哥不僅廚藝好,還如此細心,實在難得。”
正當他們聊得起勁,突然一個從旁邊路過,像是無意間撞了一下宋爭渡。
桌上的芝麻鹽罐子晃了幾晃,差點傾倒。
馬楷承眼疾手快,趕緊扶住罐子,氣呼呼瞪過去:“你怎麼走路的?不看路嗎?”
被指責的人隨口道歉:“實在抱歉,方才走得匆忙,沒注意到各位,多有冒犯。”
被撞的宋爭渡倒是較為平靜:“下次走路還是小心些為好。”
馬楷承還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他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湊到宋爭渡身邊,壓低聲音:“我看他肯定是故意撞你的。”
“怎麼說?”宋爭渡問。
“你看他剛才那眼神,分明是帶著不善,哪有一點不小心撞到人的愧疚感。”馬楷承語氣篤定。
“而且他是顧千帆的好友,顧千帆縣試沒
能考取案首,反倒被你得了去,自然記恨於你。”
“你和周兄剛從廣安府回來,怕是還不知道,顧家出事了,他們家藥材鋪賣假藥,害死了人,被林縣令查辦了。”
宋爭渡聽了,不由驚訝,難怪顧千帆連府試都沒參加,原來是家中出了這等大事。
周騰恍然大悟:“我說回來這兩日怎麼沒見顧兄,這顧家賣假藥實在可惡,害人害已。隻是可憐了顧兄,無端被家中之事牽連。”
沒有誰比趙家平更清楚事情原由,他詳細地道出了事情的經過。
當幾人得知,趙家平的同胞弟弟也因假藥沒了性命,皆露出震驚與憤怒之色。
隨後再一通安慰趙家平,暫且不表。
進入四月後,天氣漸漸炎熱起來。
這段時間,宋芫忙著籌備婚禮事宜,還時不時跑莊子上,查看水渠的修建進度,又得操心田莊裡各類作物的生長情況,忙得是腳不沾地。
舒長鈺也似乎有事要忙,隻隔三差五回來一趟。
而莊子的正屋已經全部拆了,正在如火如荼地重建中。
田邊的草棚下,宋芫坐在小板凳上,用草帽扇著風。
他與阿牛說著話:“阿牛,你不想住莊子裡,那就在這兒,再給你蓋幾間屋子,你平日裡照顧田莊也辛苦,有個自已的住處也方便些。”
阿牛聽了,連忙擺手,黝黑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宋大哥,不用這麼麻煩,我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下就行。”
宋芫假裝沒聽到,拍板說:“就這麼定了,等正屋重建好了,就著手給你蓋屋子。
阿牛想拒絕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隻得撓撓頭,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乾活,把田莊照顧得妥妥當當,才對得起宋大哥的這份好意。
轉眼間,到了四月下旬。
舒長鈺這天回來得比往常早些,靠在桂花樹下的藤椅上,雙目微闔,神情放鬆。
“今日這麼悠閒?”宋芫走到舒長鈺身邊。
舒長鈺睜眼,伸手就將宋芫拉到他腿上坐著。
他下巴輕輕蹭著宋芫的脖頸,音色格外懶綣:“我娘讓人傳話來,催我們回家一趟,試試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