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就知道使喚我。”牛嬸故作埋怨,瞪了宋芫一眼,“還磨蹭啥,趕緊的,天黑就不好做了。”
宋芫嘿嘿一笑,趕緊提了一捆彈好的棉花出來。
這床棉被比較小,總共隻有兩斤重,說是棉被,倒更像是一個張棉毯。
牛嬸拿起棉花掂量了一下:“這是給丫丫的?”
“不是。”宋芫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剛生了孩子,這是給小寶寶準備的。”
孩子還小,蓋太厚的容易捂出毛病,薄一點正合適。
過兩日何哥孩子剛好滿月,何哥早早送來了請帖,宋芫便想著做一床小棉毯當作賀禮。
除了棉毯,再加一匹棉布,棉布做幾件小衣服正合適。
不知鄭嫂子那棉布織好了沒,宋芫心裡想著。
趕在天黑之前,牛嬸將小棉毯做好了。
接下來就等鄭嫂子將棉布織出來,再做個被套,把棉毯縫進被套裡頭,就可以送出去了。
這段時間牛阿香在家住著,洗鍋做飯這些活兒她都包攬了下來,牛嬸也就不急著回去做飯。
給宋芫做完棉被後,牛嬸才準備回家去。
宋芫提了一大麻袋彈過的棉花出來,這袋棉花總共十斤重:“嬸,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不好意思跟你算工錢了,這袋棉花你就拿回去,冬天做床新被子,也暖和暖和。”
“嬸給你幫忙可不是圖這個。”牛嬸連連擺手,不肯要這棉花,他們家這兩年得宋芫幫襯不少,哪能再要這棉花。
宋芫直接將棉花放在了牛家門前,扔完就跑,進了自家院子火速關上門,牛嬸隻能望著那緊閉的院門笑罵一聲:“這混小子!”
隨後,她無奈地搖搖頭,把棉花抱回了屋裡。
牛阿香聽到外麵的動靜,喊一聲:“娘,飯做好了,快進來吃飯了!”
牛嬸應道:“來了來了。”
走進屋裡,牛嬸把棉花放在一旁,牛阿香見此情形,好奇地問道:“娘,這是啥玩意?”
牛嬸笑了笑:“這是小宋那小子硬塞給咱的棉花,說是讓咱冬天做床新被子。”
“我摸著那棉花做成被子可暖和了,明兒給你和寶兒也做床被子。”
“娘,這是小宋給你和爹的,我們怎麼能要,你跟爹蓋就好,我和寶兒不冷。”牛阿香一臉認真地說道。
牛嬸輕輕拍了拍牛阿香的手:“傻閨女,咱都是一家人,分什麼你我。這棉花多著呢,都能做。”
牛阿香還想再說些什麼,被牛嬸打斷:“就這麼定了,彆爭了。”
“阿香,飯好了沒有,趕緊的,我餓了!”李大洪扯著嗓子喊道。
牛嬸聽著李大洪暴躁的語氣,不禁皺了皺眉。
這姑爺剛來家裡時,還客客氣氣的,對阿香也是體貼入微,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先緊著阿香。
那時候,牛嬸心裡還暗自欣慰,覺得阿香算是找對了人。
這才過了多久,就變了個樣,動不動就對阿香大呼小叫。
牛嬸心裡堵得慌,忍不住心疼自家閨女。
“好了好了。”牛阿香趕緊端著飯菜上桌,李大洪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
牛嬸見狀搖搖頭,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李大洪隻是姑爺,說重了怕傷了和氣。
牛阿香沒來得及用早飯,屋裡傳來寶兒“哇哇”的哭聲。
寶兒醒來就得吃奶,牛阿香趕忙進屋去給孩子喂奶。
等給孩子喂完奶,牛嬸過去接過寶兒,輕輕哄著。
牛阿香這才得空坐下吃飯。
吃過飯,將桌子收拾乾淨,碗筷洗淨放好,牛阿香接過牛嬸懷裡的寶兒,帶她回到屋裡。
李大洪吃飽早躺下了,腳也沒洗,就直接踩在床上,弄出一片臟印子。
牛阿香忍不住說了他兩句,結果李大洪不耐煩道:“你要是嫌我不愛乾淨,那就上宋家去,那姓宋的乾淨,你找他過去!”
牛阿香被這蠻不講理的話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帶著哭腔:“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隻不過讓你洗個腳,怎麼就扯到小宋身上了!”
李大洪卻依舊不依不饒:“哼,你心裡不就是想著那個宋芫,看他哪兒都好。”
牛阿香尚不知李大洪已經去找過宋芫,還吃了癟。
此時聽到李大洪這般汙蔑,她氣得聲音都變了調:“李大洪,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嫁給你,為這個家操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能這般汙蔑我!”
李大洪此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那死要麵子的性子讓他梗著脖子不肯服軟:“我說錯了嗎?你心裡不就向著那姓宋的!”
“那姓宋對你牛家這般好,指不定你倆有啥見不得人的勾當!”
牛阿香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聲音都因為憤怒而顫抖:“李大洪!你怎麼能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人家小宋早就成親了,夫妻恩愛,對咱們家好不過是鄰裡間的情分。你倒好,這般汙蔑我!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
李大洪被牛阿香這一番話懟得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但依舊嘴硬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應他沒見過姓宋的那口子,說是去外地了,誰信啊!
幾日前,牛阿香就從她娘口中得知小宋媳婦是男的這事,隻不過還沒來得及跟李大洪說。
誰能想到李大洪竟然汙蔑她跟小宋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牛阿香心底一陣悲涼,她望著李大洪,眼神中滿是失望。
兩人的爭吵聲並不算小,牛嬸在屋外隱約聽到兩人的爭吵聲,她趕緊敲門:“阿香,大洪,彆吵了,有啥話好好說!”
屋裡兩人聽到牛嬸的聲音,稍微安靜了些。
牛嬸推門而入,看到兩人怒目相向,不禁歎了口氣:“這是咋的啦?夫妻之間有啥不能好好商量,非得吵吵嚷嚷的。”
牛阿香不想讓阿娘太過擔心,強忍著淚水說道:“娘,沒啥大事,就是拌了幾句嘴。”
李大洪也悶聲不吭,心裡其實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
牛嬸看著兩人,心裡跟明鏡似的,但也不好當場拆穿,於是說:“那你們早點歇息,有啥事兒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