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二批領民(2 / 2)

東城門口依然有人在舍粥,不過陳榕沒讓她的新領民們去吃,而是將人均勻地分成兩批,一批留下看東西,另一批空手進城飽餐一頓。

否則,這麼多人拖家帶口背著大包裹的逃荒者進城,容易引起騷亂。即便是進城的人口,陳榕也讓大家分散開,裝作不認識的模樣進去,等離開了城門口士兵的視線,再彙合。

陳榕離開前從小蓮那裡拿

了不少銀子回來,因此一人請一碗麵和幾個肉包什麼的,不在話下。

輪換著讓另一批人也吃飽喝足後,陳榕讓錢嬸帶著杏兒和兩個青年,押著那小流氓送去官府。

因為她答應收留這些人時那流氓並不在場,後來一路上很多時候也避著他,隻讓他喝點水,沒給太多吃的,他對她了解不多,更不清楚“陳家堡”這個地方,再加上她不直接與官府接觸,因此將這流氓交給官府不會引來什麼麻煩。

讓剩下人都在城外等著,陳榕帶上第一批領民,回到城內。

之後,陳榕開始分派任務。周大義和常平陪陳榕去交葡萄酒,那十瓷瓶葡萄酒正是常平在背著,他是“軍訓”中最出色的三人之一,目前二十歲出頭,單身。而其餘人則全部去購買物資。

陳榕給采購組的要求是,需要購置足夠一百人至少一個月的食物量——最初她計劃先買半個月的,但現在能搬運的人多了,自然可以多買點。

豬肉買個三百斤,母雞小雞仔各買若乾。因為她要求膳食均衡,肉蛋都不少,因此每天需要攝入的米飯不用那麼多,大米先買三千斤。黃牛、母羊等有的話也要買。

除了食物之外,還要買鍋碗等,為冬天準備的棉被棉衣等,牙刷夷皂等。

如此算下來,得花個五六十兩才夠。但陳榕手裡沒那麼多銀子,因此她就給了吳小萍十兩,讓他們先把量少的買了,比如各種調味料等,其餘大宗的先探探情況,等後麵他們會合後再買。

隨後,兩邊分開。

陳榕並沒有立即去潘府,她先領著周大義和常平在城裡四處轉了轉。

她先找的是製作香皂的原材料。

現代香皂生產非常複雜,通常是若乾種油脂搭配使用,而且必須篩選一定的種類,用合適的比例混合,去汙力比單一的強,比如60%的牛油脂和40%的椰子油。油脂在使用前要進行預處理,包括脫膠、脫酸、脫色、脫臭,必要時還有加氫處理。

以現在的工藝水平,自然做不到那麼多道工序,甚至連一道都很難,她隻能選擇簡化,即將毛油熔化後加鹽來除雜。

油脂的問題陳榕算是勉強解決了,更為困難的是堿。通常用的是火堿氫氧化鈉,而現代工業氫氧化鈉的製備多是電解食鹽水,難道她做個肥皂還要把發電機給發明出來?這對她來說幾乎是不可能事件。

很多時候光知道原理沒用,材料和技術跟不上都是白搭。比如救命神藥抗生素,她也知道土法製青黴素是怎麼回事,但

她穿越以來就沒想過去做。

首先青黴量產是個問題,土法製造的青黴素,一升培養液裡隻有兩個單位青黴素,而要治療細菌感染,一天需要注射的青黴素就要數十萬單位,持續時間可能好幾天甚至半個月;其次是純度問題,現代工業那麼發達了,都不能保證完全去除雜質,更何況是土法做的,即便她有本事培養出那麼多青黴素,也不敢給人用啊,雜質立刻就會導致過敏性休克,要了病人的命,還不如什麼都不用,靠著病人自己的免疫

係統硬抗呢。

因此,在缺乏外部條件的情況下,她的作坊式香皂生產,隻能采用實驗室製備氫氧化鈉的辦法,即以生石灰和純堿為原料。生石灰即便在這時代也非常容易燒製,她主要是來找純堿的。如果找不到純堿,她隻能退而求其次不做納皂,而換用草木灰做鉀皂了,那效果會差不少,而且從草木灰中提取草堿也不是個輕鬆的活。

周大義和常平都不知陳榕要找什麼,見她一路走一路看,便隻是默默跟著。

後來周大義在陳榕突然停駐在某個路邊小攤前時小聲道:“陳姑娘,您這是要找什麼?跟小人說說,或許小人……”

周大義話還沒說完,就見陳榕眼睛一亮,蹲下拿起了一個小玩意兒。

他細細一看,發覺那是個“倒掖氣”,小孩兒玩的。這種東西是藥玉做的,漏鬥形,像個瓶子,從開口一吹一吸,便能發出清脆的呼呼聲,隻是這玩意兒瓶壁很薄,不慎便會吹破,他小時候還玩壞過不少,也跟那時候的玩伴們比試過誰吹得響又不吹破。

當周大義沉湎於過去時,陳榕正拿著這棕紅色半透明的“倒掖氣”翻來覆去地看。

小攤主沒看到這幾人身邊有孩子,但見陳榕如此有興趣,便也忙笑道:“這倒掖氣五文一個,姑娘若多買,還可以便宜些,小孩子都可愛玩呢,甭管是給自家孩子玩,還是送親友的孩子,都挺合適。”

“倒掖氣?”陳榕好奇地問,“什麼做的?”

小攤主笑道:“藥玉做的,您若喜歡,我這兒還有藥玉做的其他玩意兒。”

他說著從一旁的籮筐裡又拿出些玩意兒。有淡綠色的魚掛件,有嵌深藍色和乳白色同心圓的珠子,有深紅色帶塞子的小方形瓶,還有凸肚細頸瓶,這些東西顏色造型不一,但有個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全都是半透明的。

——這是玻璃!

陳榕壓下心中的激動,指了指道:“我要這魚掛件和方形瓶。”

小攤主笑著將兩樣東西遞給陳榕:“您可真是好眼光,總共二十五文錢。”

陳榕數出二十五文給小攤主,又問:“冒昧問一下,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你知道是誰做的麼?”

陳榕給錢大方,小攤主也樂意回答她的問題,便道:“這您可問對人了,這些玩意兒,是我鄰居做的,我幫他捎帶著賣。”

見陳榕似對手中的兩樣物件愛不釋手,小攤主便主動道:“我那鄰居做了好多呢,姑娘若願意,可去他家中挑挑。”

陳榕想了想,點頭道:“時間尚早,去看看也好。”

小攤主道:“他家在馬回頭巷中,院中有顆棗樹的便是。我這還要擺攤,便不陪您去啦。”

陳榕看了眼周大義,他忙道:“小人知道馬回頭巷在何處。”

陳榕便對小攤主道了謝,讓周大義領路,先去馬回頭巷。

三人來到馬回頭巷中,剛進入便聽到不遠處有吵鬨的聲音。

周大義道:“陳姑娘您看,那是棗樹!”

前方有棵棗樹長出圍牆,而圍牆下,則圍了好幾個人,有一人滿臉凶惡地扯著一個麵頰發皺的男人,對他吼道:“趕緊搬走,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那個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額頭帶傷,眼神似有些呆滯,被人噴了一臉口水也沒什麼太大反應,隻哀求道:“我妻子病了,不能動啊……求

求你們,再寬限我一日吧!”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還不出錢來,還指望老子發善心?想什麼好事呢!”凶惡男人狠狠呸了一聲,將人丟在地上,對自己的手下道,“去,把他的東西都給老子丟出來!”

幾人便一窩蜂衝進了那小院子裡,隻聽地上趴著的男人無力地大叫著,而圍觀群眾們麵色各異,無人施以援手。

陳榕看到這一幕,心思也蠢蠢欲動起來。

玻璃工匠啊,她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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