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從車窗見自己兒子帶人絕塵而去,不禁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果真是兒大不中留啊,還是她的王爺好——隻是,黎兒都出來接榕兒了,她的王爺呢?腿斷了不成?!
“走!”齊王妃擰眉,氣勢洶洶地吩咐道。
燕黎帶著陳榕,卻並未回城。
陳榕被燕黎抱在懷裡,又有毛毯整個將她裹住,也看不到外頭,隻能抓緊了燕黎的衣襟,以免在顛簸中掉下去。
過了會兒,馬的速度放慢,陳榕慢慢扯下毛毯,隻見馬在一條冰凍的河旁停住了。此刻是冬日,周圍一片荒蕪之色,就像是影視劇裡殺人滅口的場景似的。
陳榕看看河,再看看燕黎,出聲道:“我們沒這麼大仇吧?”
燕黎沒明白陳榕的意思:“什麼?”
他也沒等陳榕回答,便翻身下馬,又攬著她的腰,將她從馬上抱下來。
陳榕不想直麵外麵的寒冷,便繼續裹著毛毯,看著燕黎誠懇地說:“上回是我不對。”
燕黎一愣,如同被當頭澆了盆冷水,盯著陳榕半晌,帶笑的眉眼漸漸凝固。
喉嚨裡好像堵著什麼,這段時間的複雜情緒如同霹靂火似的炸開,滲入四肢。
他知道陳榕是不同的,跟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因此聽她如此坦然地提起那一夜的事,他也不覺得意外,隻是她將那事說成是錯誤,卻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雖然第二天早上當他醒來時她已離開墨城一事讓他一度懷疑她是後悔了,導致他後來通信時光談正事,不敢多談其他,但此刻真正親耳聽到,石頭落地的同時,他也感到了難以言喻的悲憤。
在那一夜之前,他們不是已經兩情相悅了嗎?況且,那夜起頭的是她,如今後悔的也是她?
燕黎突然明白了陳榕剛才說的“我們沒那麼大仇”是什麼意思,她反悔了,所以怕他因此憤怒而傷害她?
燕黎歎了口氣,把悲憤都壓了下去。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
他腦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陳榕過去曾哼過的一首曲子,有一句叫什麼“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他覺得,陳榕就是這匹野馬,而他是永遠無法馴服她的騎手,隻能緊緊地跟在她後頭,期盼著她什麼時候累了,回頭看他兩眼。
“無妨,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燕黎無奈道。
這回輪到陳榕愣了,回過神來後她驚歎道:“‘當什麼都沒發生’?這麼渣的嗎?”
燕黎:“……?”
陳榕笑道:“我感覺你應當是誤會了什麼。”
燕黎挑眉,想了想二人見麵來說的話,決定不猜了,直接問道:“你說的不對,指的什麼?”
“沒等你醒就離開墨城一事。”陳榕回道。
“……就為此事?”燕黎驚訝道,“我還當你後悔了……那你為何不告而彆?”
“前一晚不是告彆過了嗎?”陳榕反問,又補充道,“而且我見你似乎很累的樣子,睡得很好,不忍心吵醒你,就按照預定計劃先走了。”
燕黎輕咳一聲,因陳榕的話腦中不自覺地閃起那夜的畫麵,不自在地轉開了視線。那日雖是榕榕先起的頭,但此事到底有違禮製,他沒忍住便是他的錯。
“既是如此,那便沒事了。”燕黎肅著臉道,“外頭冷,我們還是先回城吧。”
陳榕也正經地點點頭:“好。”
她怎麼可能告訴他,她不告而彆是因為早上醒來意識到昨晚自己都做了什麼的時候不好意思了呢?那人設就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