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歎道:“如果我們這時候提出變革,那隻會害了興安伯,而且,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時機,興安伯一旦下來,將由誰頂下去?許多人可都想當這太仆寺卿,到時候朝中隻會為了這事爭吵不休。”
王家屏道:“但是我們不能總是期望朝中能夠一團和氣,我們要輔助陛下勵精圖治,這才是為人臣子該做的事。”
申時行點點頭道:“這老夫明白,但這一切還是等立儲一事定下再說,否則的話,縱使你有再好的政策,隻怕也會淹沒在他們的唾沫中。”
王家屏無奈的點點頭。
王家屏跟申時行是兩種人,王家屏是雄心壯誌,要改革,要勵精圖治,但是申時行總是想和稀泥,他雖然阻止王家屏這時候站出來,但同時他又將彈劾徐夢的奏章給送上去,他不願意讓人覺得他是支持皇帝的,但他也不想讓皇帝認為,他是不支持的。
此時,萬曆半躺在臥榻上,看著司禮監送來的奏章,樂嗬嗬直笑。
一旁的李貴好奇道:“陛下,這奏章好像是彈劾興安伯的?”
“是啊!嗬嗬。”
“陛下為何看得發笑?”
萬曆慢悠悠的坐起身來,將奏章往桌上一扔,笑道:“朕是在笑他們明明就是想殺雞儆猴,卻能夠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大義凜然,想那文天祥、嶽父皆不過如此,唉......。”
說到後麵,他卻是一聲哀歎,麵露悲哀之色。
這些奏章中,都是在彈劾徐夢管理不當,說得也是有理有據,但就沒有人提過解決之策。
可見他們針對的是人,而非是事,這個人還不是徐夢,就是他萬曆。
誰也不準支持他廢長立幼。
他以為清算張居正之後,就沒有人管他,他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一個張居正倒下,千千萬萬個畸形版的張居正站了起來,他現在乾什麼都被大臣反對,立皇貴妃就是他的反擊,但顯然這激起了更大的反彈。
李貴小心翼翼道:“不過這不是陛下希望見到的麼?”
“是呀!這不就是朕希望見到的嗎?”萬曆突然皺了皺眉頭,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
而此時郭淡倒是非常清閒,徐夢那邊不出結果,他也無法運作皇帝的錢,而牙行這邊又再進行重組,暫時也沒有什麼事可乾,他隻是計劃,具體該怎麼規劃部門,具體事宜還是寇紗在做。
今兒見天氣不錯,他換上錦衣衛的製服,準備去衛所那邊看看。
哪知剛剛出門便遇上徐繼榮。
“淡淡,我又為了你受委屈了。”
徐繼榮幽怨的看著郭淡。
郭淡頓時頭大了,鬱悶道:“小伯爺,你彆這麼說好麼,這容易讓人誤會的,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是真的。”徐繼榮道:“我見你當上錦衣衛了,怕你無聊,就也想當個錦衣衛,跟你做個伴,哪知我一開口,我爺爺就讓我去外麵跪著。”
這時候你跟你爺爺說這事,那不是找跪麼。郭淡暗自一樂,嘴上卻道:“小伯爺彆怕,我不無聊,不信你看。”
他往身邊的楊飛絮一指。
徐繼榮偏目一看,驚呼道:“飛絮妹子。”
郭淡驚道:“你們認識?”
楊飛絮將臉一偏。
徐繼榮卻是笑嗬嗬道:“認識,怎麼會不認識,我可是被她捉了幾回。嗬嗬。”
你開心的有些詭異啊!郭淡有些懵,道:“她敢捉你?”
徐繼榮嘿嘿道:“以前乾架,經常被她捉,可惜在半道上就給放了,我還想跟飛絮妹子多相處一會兒。”
說著,他又向楊飛絮問道:“飛絮妹子,你怎麼跟淡淡在一塊。”
“滾開。”
楊飛絮狠狠瞪他一眼,這家夥是個慣犯,以前天天打架,調戲妹子,每回她剛將捉住這廝,上麵就來信,讓她將人放了,到後來直接下令,不準捉徐繼榮,她真得很想教訓一下這廝。
徐繼榮嘻嘻笑道:“不滾,你捉我呀。”
楊飛絮頓時雙目冒火。
這種要求,我可以滿足你。郭淡輕咳一聲,道:“小伯爺,你想知道她為什麼跟著我,而且你也想她捉你是吧。”
徐繼榮直點頭。
“很簡單。”
郭淡拿起徐繼榮的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拍,當即慘叫一聲,“哎呦!”
砰!
楊飛絮頓時一腳踢出。
徐繼榮直接飛了出去,摔在地上,臉上還是懵逼狀態。
郭淡道:“她的職責就是奉皇命保護我,任何想傷害我的人,她都可以動手。”
“原來如此。”
徐繼榮揉著腹部,爬了起來,這家夥抗打能力那也是一等一的,當然,楊飛絮也沒有儘全力。
楊飛絮嘴角抽了抽。
郭淡小聲道:“不用謝。”
楊飛絮神色一斂,道:“其實我最想踢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