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怒道:“他們做了什麼事,卿家難道不清楚嗎?”
王家屏稍稍遲疑了下,道:“不知陛下可有證據。”
萬曆雙手叉腰,氣鼓鼓地嚷道:“沒有!”
王家屏頓時懵了,呆呆的看著萬曆。
其餘大臣也都抬起頭來,錯愕的看著萬曆。
你就算沒證據,也彆說出來,你這讓我們怎麼下台。
萬曆是真沒有證據,那些人隻是用輿論來推動,這古代又沒有微博記錄,這個很難找證據的。
這也是為什麼,沒有人想到事情會鬨得這麼大。
雖然萬曆可以讓東廠屈打成招,不過他這回也沒有這麼做,哥就是沒證據,你們想怎樣。
申時行聽得是哭笑不得,道:“陛下,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沒有證據,陛下怎能下令抓人,若是下麵得官員效仿,這國家都會亂了。”
萬曆哼道:“雖然朕沒有證據,但是這事的來龍去脈,朕相信你們心裡都很清楚,一直以來,朝中有不少官員想儘各種刁難郭淡,原因就是因為郭淡是一個商人,朕可都看在眼裡的,朕隻不過顧全你們的顏麵,沒有說而已。
倘若郭淡沒有管好衛輝府,那朕也無話可說,而如今郭淡是將衛輝府治理的井井有條,但是有些人還是不肯放過郭淡,因為郭淡讓他們顯得更加無能,他們視郭淡為眼中刺,肉中釘,這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朕真是受夠了,郭淡儘心儘力為朕辦事,你們卻處處為難她,告訴你們,朕不會再忍下去,你們不守規矩,在下麵玩花招,那朕也可以,這事還不算完,朕還要繼續查,你們先跪著,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準起來,省得朕到時還得去找你們。”
說著,他一揮袍袖,氣衝衝離開了。
不少大臣當即下得哆嗦起來,敢情我們跪在這裡,是自投羅網啊!
申時行、王家屏等人,不禁是閉目一歎。
他們心裡當然清楚,雖然事不能這麼乾,但萬曆發飆,也真是情有可原。
郭淡雖然是為萬曆做事,但卻做出許多對國家有利得事,你們老是針對郭淡,也真是有些說不過去。
他們也有些看不下去,但是他們身為閣臣,也不太好為了一個商人,去跟大家鬨翻臉。
......
“陛下息怒,莫要氣壞自個身子,這可不值得啊。”
李貴追著萬曆,是心疼道。
“已經氣壞了。”
萬曆是炸了,突然回過頭去,看著張鯨道:“昨日抄了多少?”
也不隱晦,直接問。
張鯨道:“回稟陛下,一共抄了八千六百四十二兩。”
“還不到一萬兩?”萬曆突然停了下去。
李貴沒刹住車,直接走了過去,趕緊回身過來,微微躬身,站在萬曆身旁。
張鯨道:“陛下,這錢對於兩個五品官員而言,可是不少了。”
他都沒好意思從中撈一點,因為太少了。
“那就再...再多抓幾個。”萬曆一揮手道。
他昨夜都沒有睡好,越想越惱火,憑什麼我出這五萬兩。
張鯨趕忙道:“還請陛下息怒,微臣以為這已經足夠威懾住他們,要是再抓的話,這關係鬨得太僵,司禮監和內閣可都不好收場。”
張誠也忙道:“陛下,微臣也以為,這人可不能再抓了。”
萬曆盯著他們兩個,眉角直跳。
張鯨、張誠嚇得垂下頭去。
好可怕啊!
萬曆突然道:“內臣。”
“臣再。”
“朕待會有政務要忙,你替朕去一趟慈寧宮,代朕向太後請安。”
“微臣遵命。”
二張同時鬆得一口氣。
他們都知道,萬曆是讓張誠去試探一下太後的意思。
有太後出麵,就比較穩。
畢竟涉及到銀子,萬曆就會變得非常暴躁的,根本不講道理。
慈寧宮。
“都跪著的?”
李太後緩緩將茶杯放下。
張誠恭敬得回答道:“都跪著的。”
李太後道:“既然他們喜歡跪著,那就讓他們跪一會兒吧。那郭淡在衛輝府為朝廷為百姓勞心勞力,而他們不幫忙也就罷了,卻還在後麵搗亂,也是該給他們一點點教訓了。”
張誠躬身道:“太後聖明。”
在這事上麵,李太後也有私心的,郭淡是在幫她的寶貝兒子,你們這時候搗亂,必須得給一些教訓。
李太後又道:“不過你身為人臣,也該勸勸陛下,身為一國之君,該以仁政治國,充軍發配就太重了一點,我看將他們革職,沒收他們的家產,讓他們回家就行了。”
這知子莫若母,她知道萬曆是心疼錢,這沒收家產,革職,既得了錢,又威懾了群臣,這目的基本上達到了,然後再往回收一點,給內閣一個台階下。
不然的話,內閣也不好去安撫群臣。
張誠道:“太後教訓得是,臣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