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衛輝府的商人沒什麼可談的。”鄭瑾一揮手道。
“大官人先莫要拒絕,在下是帶著誠意來的。”
李通稍稍一揮手。
隻見一個壯漢提著個木箱子走上前來,這箱子一打開,裡麵全是白花花的銀子,隻怕裡麵沒有一千兩,也有八百兩。
鄭瑾當即吸得一口氣,他雖然是首富,但手裡的銀子不多,畢竟銀子可不是印出來的貨幣,是海外來的,又瞅著李通,問道:“你這是何意?”
李通道:“是這樣的,我知道此去三十裡外的那塊空地是屬於大官人的,我希望能夠租下那塊地。”
“三十裡外?”
身為大地主的鄭瑾都有些記不太清楚,他身邊一隨從,趕緊附耳告知。
“哦你說得那塊地,是一塊貧瘠之地,你租來作甚”鄭瑾納悶道。
李通道:“我租下那裡,隻是想在那裡建造一些倉庫。另外,我還想在那邊建一些茶肆、旅店,供來往船夫歇腳,故此我還想跟大官人談談關於糧食、青菜的供應。”
“這。”
鄭瑾眨了眨眼,又瞄了眼那箱子裡麵的銀子,突然神色一變,笑嗬嗬道:“既然閣下如此有誠意,那我也不好拒人於千裡之外,若閣下不嫌寒舍簡陋,就不如去寒舍坐坐,我們詳談。”
李通拱手一禮道:“冒昧打擾,李通真是深感歉意。”
“哪裡,哪裡。這邊請。”
“請。”
“東主,這河道還封不封?”
一個憨厚的漢子問道。
“封什麼封?”
鄭瑾皺眉瞪著那個漢子,道:“我是讓你們來修理河道的,不是你們來封河道的。”
心裡怒罵,一群不懂事的家夥,沒聽見人家要過來修建倉庫麼,你要把河道封了,還修個屁得倉庫。
大夥皆是一臉懵逼,封和修,這個差距忒大了一點吧。
鄭瑾又咆哮道:“你們還愣著作甚,還不快乾活。”
“是,是。”
那些人雖應著,但臉上還是茫然,這活怎麼乾?
鄭瑾也不再管,與同縣幾個地主,帶著李通離開了這裡。
而在這期間,郭淡都是躲在幕後的,他不管外事,也不管內政,他隻處理財政,基本上任何麻煩都找不到他頭上來,雖然大家都知道,肯定跟這廝有關,他這一回來,就出問題。
他前些天一直在跟李通規劃運輸路線,等到李通去往滑縣,他終於可以輕鬆一點。
今日天氣不錯,暖陽高照,剛剛洗完頭的郭淡,躺在溫泉閣水榭外,查看著衛輝府最近的契稅賬目,因為契稅是可以直接反應出,衛輝府的一個大概狀況。
“姑爺!姑爺!”
隻見辰辰跑了過來。
待辰辰來到身前,郭淡見他滿頭大汗,不禁笑問道:“什麼事,把你高興成這樣?”
辰辰激動道:“姑爺,方才李二哥那邊來信,他已經與滑縣那姓鄭的地主談妥了,咱們以每年兩百兩的租金,租下那塊地,而且不出姑爺所料,他們不肯將酒肆、茶肆給咱們,他們要自個弄。”
郭淡笑著點點頭。
辰辰已經習慣了郭淡的胸有成竹,嘿嘿一笑,又小聲問道:“姑爺,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什麼事?”
“我們為何不直接買下那塊地,租的話,萬一他們中間玩手段,咱們可就難受了,我想即便咱們要買,他們也會答應的,畢竟那塊地可是種不了糧食,放在那裡也沒用,而且花得錢興許還少一些。”
“這你就想錯了。”
郭淡將賬本放到邊上的茶幾上,神情嚴肅道:“買下得話,單從倉庫的運營來看,確實要更穩妥一些,也更加節省成本,但也跟他們沒有任何利益瓜葛,他們到時要封河道,也不會有任何顧慮。
租得話就不同了,如果咱們的買賣做不成,他們每年至少損失數百兩,他們會比我們更加緊張河道的暢通,這樣的話,反而節省了我們的運營成本。你要記住這一點,做買賣是估算自己的盈虧,而不是看著人家的盈虧,不能說人家賺得多,我賺得少,這買賣就不做,哪怕是競爭對手,有得賺,就值得考慮。”
辰辰又問道:“可到時倉庫建成了,他們又要漲租金怎麼辦,那些大地主可是信不得的。”
郭淡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笑著回答道:“合理的漲,那當然是可以,不能這錢都讓我們給賺了,但要不合理得話,我們可以另選地方,隻要銀子香味散發出去,那麼我們就握有主動權,哪塊地值錢不值錢,都是我們說了算。”
辰辰想了想,然後點頭欣喜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彆忙著說明白,這買賣之事,雖都大同小異,但這小異要沒有弄清楚,可是會吃大虧的,哪怕是同樣得事情,換個地方,可能處理的方式都不同,這你還得仔細琢磨琢磨。”
“我知道了。”
辰辰認真的點點頭。
這時,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此人乃是秦莊身邊的管家,道:“郭校尉,我家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郭淡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人道:“是這樣得,江南那邊來了幾個綢緞富商。”
“哦?”
郭淡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道:“你去告訴你們老爺,我馬上就過去。”
“是。”
等到那人走後,郭淡拍了拍辰辰的肩膀,笑道:“這才是好消息,滑縣那邊不過是意料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