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上,隻是告訴大家,允許城內住宅改為商鋪或者作坊,但是商鋪不能改成住宅,這無疑就是鼓勵百姓儘量都不要住在城內,最好是一個都不要。
郭淡的設想就是將城內變成一個超級大商場,以流動人口為主,而不是以定居為主,百姓全部都搬到城外居住,分散一點,減輕城內的壓力。
為此,他還在城邊上投資建造民屋,以及不惜拿出經典的“房貸”政策。
幸虧就隻有他一個穿越者,要是多來幾個的話,聽到這“房貸”,估計都會拿著菜刀追他九條街,d,我都穿越明朝,還是逃不過這房貸。
但是他這個房貸不但沒有利息,而且都是成本價交易,錢都不賺你們的,真是大大得良心。
所以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拿到這放貸,隻有那些願意將城內住宅租給商人當店麵的百姓,才擁有這個房貸條件,他們將住宅租給商人的租金,足夠償還這房貸。
同時,郭淡免除這方麵的契稅,隻要你願意賣出去或者租出去,你連契稅都不用繳,錢都是你的。
當然,這紅棗得加上大棒才更加有效,故此,郭淡又將市稅的範圍擴大至全城,就是但凡是住在城內的人,都必須繳納市稅,隻不過比商人交的要低不少。
但是問題是,城外居住得百姓,都不用繳納這市稅。
不但如此,他還將出資在城外規劃得住宅基地邊上,建造雜書館,可真是想儘一切辦法,誘惑百姓搬出去。
巧合的是,商人也出資在城外建造技能培訓基地。
而且這培訓是完全免費的,任何人都可以去學,是沒有任何限製,隻要你願意學,就可以來。
這跟郭淡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可不會花錢搞這些,都是商人聯合起來建的。
倒不是說商人變善良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都是因為衛輝府嚴重缺乏普通工匠,大多數男人都隻會種田,沒有什麼手藝,真的就還不如婦女手巧,婦女現在都很吃香,男人的處境就有些尷尬,有些賺得就還不如婦女多。
但畢竟是男權社會,可不可能讓男人這麼窩囊。
商人們就算了一筆賬,先招來作坊,一邊工作一邊學,就還不如先讓他們去培訓,然後再招來工作。
因為招來工作,那就得給工薪和交稅,但是這個人又不可能馬上創造出價值來。
這就是為什麼培訓都是免費的,也沒有特定得人選,是個人就可以去學習,都是為了避開這稅收,如果是特定的人,那麼首先就要簽訂契約,一旦簽了雇傭契約那就得繳稅。
你們自己要去學,那當然就不管商人的事。
當然,這培訓成本也是非常低的,他們連房屋都不肯建,都是選擇搭建草棚,有些就直接露天,草棚的錢都不願意出,就是派了一兩個老師傅在這駐守,放了一些工具在那裡,有人來學,就教他們如何操作。
雜書館連個影子都沒有,培訓基地就已經運營起來,其實就一天的功夫。
這倒是深得百姓的擁護,百姓們當然想賺更多的錢,很多人都是乾著勞力活,空閒之時就去學習,那裡麵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鬼都有。
如今衛輝府可是來了不少商人,潞王府都已經被瓜分,自己建造作坊,耗時太長,成本過高,他們迫切得需要店麵和作坊,當然是非常擁護這《城內住宅規定》。
百姓也不傻,租出去還有得賺,那邊新住宅又便宜,而且還可以分期付款,就在城邊上,住在城內,又破又舊,還得交市稅,故此這規定頒布之後,城內立刻誕生大量的房屋租約。
然而,這事才剛剛開始,辰辰又帶著人跑去潞王府貼告示。
周豐他們又聞訊趕來,沒有辦法,在衛輝府,要不懂規矩,可能就要被罰款的,這個個是一臉怨氣。
“辰辰,你們這是在乾什麼,隔三差五貼一次告示,不嫌累得慌麼。”
曹達抱怨道。
辰辰還未開口,忽聽後麵有人道:“當然是因為想妻子了。”
眾人回頭看去,隻見郭淡走了過來,又聽他言道:“我可沒有各位瀟灑,動不動就去溫泉閣,我得趕緊把事忙完,然後回京師去。”
“哎呦!”
周豐立刻道:“賢侄,這事可不能急,可彆弄出大亂子。”
郭淡沒好氣道:“我特麼一點權力都沒有,能搞出什麼大亂子,你看我乾得都是些什麼事,修個梯子,建個雜書館,乾得最驚天動地的大事,也就是建造民屋。”
“那這又是?”
“就是給衛輝府境內的道路命名。”
“道路命名?”
周豐回頭看去,那告示已經貼好,隻見上麵是一幅地圖,邊上有些數字。
“這哪有命名?”
曹達瞅了半天,沒有瞅到一個名字。
郭淡嘖了一聲:“寫得這麼清楚,你就看不見嗎?一號道,二號道,三號道,四號道,這不就是名字嗎?”
在場所有人都回過頭來,呆呆的看著郭淡。
郭淡道:“你們這麼看著我作甚?”
一個剛好路過得訴訟師道:“你這是什麼名字,這些道路本來都是有名字的,你這改得多難聽,我看還不如不改。”
不少人都紛紛點頭,這改得真是不堪入目啊!
郭淡道:“你認字你了不起,我們商人又沒文化,豎個標識上去,也沒人認識,這樣又好認又好記,各位說是不是?”
周豐他們真是哭笑不得,大哥,我們雖沒文化,但字還是認識的。
那訴訟師一揮袖袍,道:“懶得與你爭。”便是氣衝衝得離開了。
沒文化真可怕。
“你懂個屁!”
郭淡哼了一聲。
彆看他乾得儘是大的事,但作用可是不小,在小農經濟下,大家都不出門,那當然什麼都無所謂,可如今人人都得出門,很多東西都得規範化。
隻有規範化,才能夠讓人們從容得麵對這快節奏的生活,不要什麼事都得動腦子去想,就是要形成一種習慣,有規範才有習慣。
這道路是必須得豎立標識的,但是如今識字的人又不多,要命的是,這古代起名又特彆文雅,有些字郭淡都不見得認識,真的是一點也不照顧文盲的感受,不過之前文盲一般也很少出門,都是精英在外麵溜達。
郭淡隻能將這道路重新命名,單數多半都是南北向的,雙數多半都是東西向,去往碼頭的道路都是兩豎,一個圈就是代表去府城的。
城內也沒有放過,不過也是什麼一號街,二號街,而且商鋪都必須掛上門牌號,一號街東邊的第一家門麵就是街一,然後以此類推。
但是這門牌號,都是自己去搞,你是掛也好,在牆上畫也好,都隨便商人自己決定,郭淡就要求兩點,寫在顯眼得地方,寫得清楚一點。
郭淡成天就乾這種彆人看來非常瑣碎的事,至於法院、訴訟院那邊提出再建立一些院,處理一些專門事務,他都當做沒有聽見。
人口增加這麼多,但還是法院、訴訟院、糾察院,外加一個專門交稅的稅務院,就再也沒有了。
他隻不過是根據人口的增長,事務的增長,合理的增加了一些些開支,讓他們多招幾個人。
他就是希望保持這種精簡的管理模式,不願意用稅收去養著太多人,更加不願意成立太多的部門,弄太多的規矩,畢竟商人追求的還是自由。
他希望見到的是,就跟那寫門牌號一樣,他隻是下個告示,你們就自己去搞定,交稅也自己主動去算,去繳,大家都是成年人,老是派人去催著交稅,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如今還沒有到交稅的時候,目前的交得都是契稅,這個大家都還比較自覺,但這是沒有辦法,不繳的話,法院都不受理,人與人之間是不能缺乏信任,但必須是在不涉及到錢的問題上。
但是話說回來,其實衛輝府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比如說錢莊,但是這些事需要回京跟萬曆商量。
將這些事都規劃好,他就打算回京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