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煦哼了一聲,突然眼中一亮,撫須笑道:“老夫算是明白郭淡在打什麼主意。”
談修疑惑地看著蘇煦。
論心計,他又遠不如蘇煦。
蘇煦笑道:“郭淡乃是一個贅婿,又是一個牙商,這天下名士,誰願意上他那裡教書,他倒是想教四書五經,可他教得來嗎?他深知自己無法在這方麵與我們競爭,故此隻能另辟蹊徑,專門交一些奇淫巧計。”
談修稍稍點頭,道:“蘇兄雖言之有理,但從那場訴訟師考試來看,此人絕非是等閒之輩。”
蘇煦忙道:“賢弟還請放心,麵對郭淡,我絕不會有半點大意的,他另辟蹊徑,對我們也不算是一件事壞事,至少少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說著,他又是一臉困惑道:“不過他這學院收這麼貴的學費,能招得到人嗎?”
他的學院隻會收取一些材料費,他不會以此來牟利,因為他目的不是要賺錢,而是為朝廷輸送人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郭淡之所以這麼快開始招生,因為他趕著回京,沒功夫跟他們在這裡瞎扯,故此在學院一事塵埃落定之後,他就立刻對外宣布自己所有的學府將會統稱為一諾學府。
總院將定在開封府,其中包括五個大係。
分彆是,經濟學,管理學,醫學,農學和工學。
這五大係下麵又分很多專業。
比如說經濟學下麵,就分成統計學,信息學,貨幣學,等等。
管理學下麵也分行政管理和商業管理。
而一諾學府在彰德府的分院,專門傳授律法,故稱之為一諾法學院。
在懷慶府的分院,稱之為一諾藝術學院,專授音樂和美術。
而其中總院的經濟學和管理學下的商業管理專業,以及彰德府法學院即日起便可報名,並且他還表示學院的名額有限,要報名就得趕緊。
還不僅僅如此,這入學還得參加入學考試,以此來分級。
趙清合他們看著都傻了,這都是些什麼玩意,跟四書五經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招到學生,如今誰人讀書不是為了科舉?
其實各方人士皆是如此,這都是一些什麼鬼,農學?工學?要這都能成學派,那還怎麼區分士農工商?
這番告示下來之後,還引來不少憤怒。
主要是針對郭淡收取高額學費得做法,這是百分之一萬打破了學費記錄。
你這是搶錢啊!
學院乃是如此神聖的地方,你竟然拿來謀利,真是豈有此理。
再奸的奸商也不過如此。
但更多的是諷刺。
郭淡就一卑微的商人,不能寄望他去教什麼四書五經,也就能弄弄這下等人玩得,作為高大上得我們,當然是讀四書五經,這是可以理解的。
優越感是躍然紙上。
但是他們都不相信,一諾學府可以招到人,傻缺才花錢去學這些玩意。
不少人都跑去報名點盯著,希望能夠看點笑話。
但是去了之後,他們便笑不出來了。
經濟學第一日報名的名額就突破兩千,商業管理學突破一千,法學院突破五百。
這就近四千人了,照此速度下去,再過兩天不就滿了。
嘲笑聲是戈然而止啊!
人人都是一臉懵逼。
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這世上真的就有這麼多傻缺。
這也震驚了整個教育界。
如今開封府就是教育界的天下,各方人士都傻眼了。
他們的理念都跟蘇煦差不多,認為教育不應該用來謀利,但是他們自問即便自己的學員不謀利,前來報名的人也不可能這麼誇張。
“這...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趙清合是茫然得望著梁闍等人。
梁闍搖搖頭,道:“我...我也不清楚,但是據說好像是有不少人去報名......?”
“這是真的。”
坐在梁闍對麵的一個老者突然看向坐在末尾的一個中年男人道:“老朽聽聞鄭世侄的兩個兒子就都去報名了。”
趙清合、梁闍頓時驚訝的看向那人。
原來有內鬼。
那姓鄭的大地主訕訕道:“我那兩個小兒子實在是不成器,那四書五經就是讀不進去,我已經請了很多名師,還是.....唉....那我就尋思著讓他們學學法務和算賬。”
趙清合本想責怪他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可一看還有不少人都心虛在喝茶,到嘴邊得話,又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這內鬼還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