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製就是一把非常經典得雙刃劍。
它能夠讓你一朝就擁有一切,也能夠讓你在一夕之間就失去一切。
而如今就正在發生。
一諾牙行的股價之所以年年大漲,不在於一諾牙行這個牙行,牙行自身是沒有多少的生產力的,而是在於郭淡承包的四府,光每年稅收就數百萬兩。
這當然漲啊。
如今郭淡突然失去四府,光憑你牙行,價值一百萬兩,這是怎麼也不可能的。
大家就開始瘋狂拋售牙行股份,五條槍當然也被連累了。
但幾乎就沒有人買。
除非事情出現轉機,不然的話,傻瓜才會在這時候購買牙行的股份。
股價是一路下跌,實在是如今的人,很難接受虧錢的事實,導致才降到六七厘,要是在郭淡以前那個社會,早就跌倒穀底。
好在他們遇到是郭淡這個良心商人,沒有看著他們去死。
郭淡采取了一係列的動作。
首先,封廳。
禁止任何股份交易。
其次,將飄渺虛無的股份再拉回到現實。
其實郭淡定義得股份,不是真的一張紙,而是代表著實物,也許你手中的股份,就是牙行的一張椅子。
就是這麼簡單。
其實太複雜的股份結構,他們也弄不明白,郭淡也沒有想過去搞那些騙錢的玩意。
因為他不是追求錢,而是在追求資本,資本裡麵肯定包含著錢,但是錢可不等於資本。
他是非常直白的告訴大家,我們一諾牙行是以誠信立足,是不會欺騙大家的,目前行正在加緊出售各牙地的資產,等賣光之後,將資金回籠,會以一分的價格,來回購大家手中的股份,根據他的預算,在明年就能夠完成。
而在明年,一諾牙行將會關門。
此消息一出,震驚京城。
郭淡是徹底玩完呢?
就隻是這樣?
即便在拋售牙行股份的人,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但這就是事實。
柳家。
“爺爺,這一切應該都是真的,因為在此之前,郭淡就已經在變賣牙行在外地買賣,他們的倉庫、船隊,都是低價賣給了彆人,這是不可能有假的。”
柳承變神情激動地向柳宗成說道。
柳宗成卻是一聲哀歎。
柳承變問道:“爺爺,你為何歎氣?”
柳宗成瞧了眼柳承變,歎道:“這就是我們商人宿命啊!”
他們柳家雖一度與寇家勢如水火,但他們都是商人,難免會感到兔死狐悲啊!
他不得不承認,縱觀整個大明朝的商界,郭淡都是絕無僅有的,但就這絕無僅有,也未撐過幾年,頃刻間,便轟然倒塌,由此可見,商人還是得安分守己啊!
其實郭淡變賣牙行資產的消息,早就已經傳到京城,這也是股份下跌的一個原因,同樣的,這也是大家安心得原因。
而且心裡對郭淡有一絲絲敬佩。
是條漢子。
說到做到,當初買你的股份不虧。
但是所有人也都相信,郭淡這回是徹底玩完了。
他該賣的全都賣完了。
幾乎都是虧本出售。
不可能再起死回生。
所以不少人心裡都感到一絲絲悲涼,曾今風光一時得一諾牙行,突然間,就跌落穀底,許多與牙行的合作也紛紛終止,就連興安伯的酒莊都與牙行終止了合作。
當初一諾牙行就是憑借與興安伯合作起家的呀!
當然,是郭淡主動要求取消的,他將那些業務都賣了,也沒有能力在運營酒莊。
可有趣的是,衛輝府、開封府的奏報也在這時候抵達京城。
似乎有人比他還要死得快。
他至少還要到明年才死,但是衛輝府、開封府連今年都不一定扛得過。
這頓時引起李植、楊銘深等人得警惕。
難道這又是郭淡設下的圈套。
郭淡雖然跌落神壇,但還是躲在萬曆的保護圈內,牙行外麵還是有禁衛,官員始終無法利用權力來對付他。
雖然萬曆請了病假,但他是將這事交給張誠和張鯨,而且是以司禮監為首,這官府要抓郭淡,首先得經過司禮監的同意。
李植他們就將此事告知司禮監和東廠,彈劾郭淡與衛輝府的商人密謀造反。
張誠也立刻就將郭淡請來司禮監,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已經徹底退出四府,那邊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郭淡一句話就推得是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