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不到一個時辰,他們來到了府衙。
當郭淡從馬車上下來,見到魏允貞,尤其是看到他眼中的困惑時,不禁尷尬一笑,“方才讓魏大人見笑了。”
“沒有,沒有。”
魏允貞撫須笑道:“年少當輕狂。”
該死的,這年少輕狂到底是貶義,還是褒義。郭淡絞儘腦汁思索著。
魏允貞又道:“你舟車勞頓,我先讓人帶你去屋裡休息一下吧。”
郭淡微微一怔,他原本想今日就跟魏允貞簽訂契約,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說著,他突然又回頭看了眼站立不動的徐姑姑,道:“差點忘記居士肯定不跟我住同一間屋。”
不等徐姑姑發飆,他就趕緊溜之大吉。
他這一走,魏允貞忙向徐姑姑道:“無思,他的名聲,你應該出了不少力吧。”
方才那一幕幕,他可都看在眼裡得,頓時又覺得郭淡就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年輕人,可不像似一個能夠乾大事的,一點也不成熟穩重。
徐姑姑搖頭道:“魏叔父未免太瞧得起晚輩了,我其實隻是幫他應付一些官場中的事,至於那些主意都是他想出來的,大明財政顧問放在他身上,是實至名歸,隻不過他言行舉止怪異,特立獨行,等多相處幾日,魏叔父就會習慣的。”
魏允貞點點頭,道:“那你說我該不該答應他呢?”
徐姑姑微微笑道:“魏叔父,晚輩現在可是在幫他做事,晚輩得意見恐怕有失公允。”
魏允貞撫須笑道:“多聽一個人的意見,至少不是什麼壞事。”
徐姑姑稍一沉吟,道:“那得看魏叔父是否有更好主意。”
魏允貞愣了下,旋即哈哈笑道:“你還是與以前一樣啊!”
其實他沒有選擇。
因為他沒錢。
就是這麼簡單。
第二日,魏允貞就正式跟郭淡簽訂一份有關礦產使用得契約,為期三年。
“魏大人,我想我們應該將這份契約的始末,公布與眾。”
郭淡將契約放好之後,又向魏允貞道。
魏允貞詫異道:“為何?”
郭淡笑道:“說實話,這麼高的工錢,其實是不合理得,實際上也是魏大人你為他們爭取而來得,是用歸德府礦稅換來的,我想應該向百姓解釋清楚。”
魏允貞愣了愣,隨即問道:“難道你以為老朽在乎這點名聲嗎?”
郭淡搖搖頭道:“但我希望魏大人在河南道豎起非常高的威望,因為隻有在律法嚴明、公正的環境下,我們商人才能夠更好的做買賣。”
魏允貞微微皺眉,道:“你果然與眾不同。”
郭淡笑道:“隻有那些沒有本事的商人,才希望依靠一些不法的行為斂財,而我恰恰不是那種商人,而大人也不是那種大人。”
“哈哈!”
魏允貞撫須大笑起來。
而關於郭淡來到歸德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商丘,當地百姓皆是歡欣鼓舞,他們對明天是充滿著期待。
郭淡與魏允貞也沒有令他失望。
很快,魏允貞就張貼出告示,歸德府將與郭淡合作,將境內所有的煤鐵礦全部承包給郭淡,這其中其實包含許多被霸占的煤鐵礦,但是魏允貞可不管那麼多,既然是霸占,就肯定是違法的,我沒有去找你們麻煩,就已經非常寬容,你們要還敢跳的話,那就走著瞧。
如今歸德府豪紳勢力也是大損,再加上魏允貞新官上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契約中還規定免稅,並且是無償承包,但是郭淡必須確保礦工的工錢,以及將衛輝府的生產線放到歸德府來,給歸德府帶來生計。
這工錢絕對是破紀錄。
幾乎將所有文案工作狠狠碾壓。
但也不可否認,這活也是非常辛苦的。
郭淡可不是上帝,如果你想賺更多的錢,你就必須更加努力,如果你懶惰,吃不了苦,那真的隻有神才能夠搭救你們,可惜他不是神。
但如果你努力的話,一個月就可以賺得大概五兩銀子。
而且是日發,馬上就能夠拿到銀子。
而如今歸德府的百姓窮的就隻剩下一雙手,當日就有無數年輕人來排隊報名。
他們的父母就去種田,而他們則是選擇去礦山工作。
不但如此,秦大龍、陳平他們也都來到歸德府,表示會在各個礦場周邊建設冶煉、鍛造作坊,以及修建道路。
這還不止,沒過幾日,工部尚書石星突然抵達歸德府,興修歸德府的水利,就是關稅投資的第一個大工程。
這為歸德府提供了大量的生計。
與此同時,梁馗、趙清合他們這些衛輝府和開封府的大地主也紛紛運送糧食來到歸德府。
因為番瓜的出現,導致兩地糧食比較充足,同時衛輝府的百姓比較有錢,他們不愛吃番瓜。
大量的番瓜進入到歸德府,而不少酒樓、茶肆也提供幫助,將番瓜和白麵或者粟米放在一起做成餅,光吃番瓜也不行的。
番瓜產量比較高,那麼價格是比較低的,這裡麵有很多利潤空間可以操作的。
趙清合、梁馗他們也都樂於將糧食運送到歸德府來。
歸德府的百姓,隻要努力乾活,每天都還有不少盈餘。
那是不是可以給孩子買一些衣物,這又刺激其它方麵的經濟。
整個歸德府漸漸迸發出生機來。
雖然官府再三聲明,這是魏允貞得功勞,但人人記著的就是郭淡。
因為這跟他們期待的可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