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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侍郎,你還有好些個兒孫,損失幾個,也還不傷元氣,總比全家死光光要好。
大家也隻能這麼安慰萬鑒。
可千萬彆衝動!
萬鑒當然不會這麼想,他是在想,嗯,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見除非你躺在砧板上,同時將自己五肢給束縛住,否則的話,老爺們是絕不會跟你武鬥的。
因為這些老爺們唯有麵對皇帝,他們才是瓦,故此他們就敢跟皇帝硬肛,往往懟得皇帝自閉,但除此之外,麵對任何人,他們可都是瓷器啊。
瓷器不跟瓦碰,這可是規矩。
故此郭淡這一炮打下來,他們反而認慫了。
關鍵還是因為這炮真能打著他們,還真就敢打。
可不是嚇唬他們的。
這個太要命。
然而,這一炮也給南京百姓帶來無儘的想象和無儘的八卦。
侍郎府邸被轟炸,這不可能瞞得住啊。
話又說回來,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故此在天亮後不久,關於此事就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
難得打仗不連累百姓。
百姓們開始儘情得八卦。
基於一諾牙行的員工不斷被暗殺,他們紛紛猜測,這是不是郭淡的報複。
幾乎所有百姓都來一諾牙行瞅瞅,見牙行竟然正常開門營業。
大家覺得要重新認識郭淡。
那些反對郭淡的鹽商,士紳,大地主,都是縮在家裡瑟瑟發抖,生怕郭淡對他們展開報複。
尤其是那些鹽商,隻覺當日鹽商大會上,自己真是撿回一條命,認慫認得早,否則的話,絕逼會被炮決的。
他們都已經拿定主意,隻要郭淡這回沒事,他們立刻上門跪下,絕不二話。
你為了幾個員工,就敢炮轟侍郎府邸,而且還真的轟死對方的兒孫,你還會在乎我們這條賤命嗎?
雖然大家都沒有看到郭淡,但是他們見到一諾牙行的員工,都開始繞道走,生怕不小心碰到人家。
然而,與以往一樣,跳得最凶還是那些讀書人。
他們對此是非常不解。
出了這麼大的事,官府怎麼能夠不聞不問?
連個官員都沒有見著。
這南京城內還能不能住人啊!
他們要求官府給個說法。
這輿論令官府非常難受,麵臨一個兩難得局麵,開戰是不可能的,他們沒有這個膽,但是不開戰,那似乎也沒得混,人家還會尊敬官員嗎?
想轟你就轟你。
到時誰都知道郭淡才是南直隸的老大。
這輿論一旦起來了,就變得想認慫都不知道該怎麼認?
而且,這南直隸可是有著很多清廉、正直的官員,他們可不怕這些,這絕不可能認慫,他們一方麵向上麵施壓,另一方麵,直接上奏京城,彈劾郭淡和南京權貴。
因為他們知道,郭淡這肯定是在報複,雙方都有責任。
老爺們都不敢回家,全部縮在軍營裡麵,商量著該怎麼辦,他們現在甚至連全城封鎖都不太敢,因為他們害怕一旦出兵,郭淡那邊馬上就開戰。
現在誰都知道,郭淡手中肯定握有一支非常精銳的部隊,並且肯定已經做好開戰的準備,否則的話,他豈敢有恃無恐地坐在一諾牙行。
要知道郭淡這回也就帶了三百錦衣衛來,南京的軍隊再不濟,也能夠活活將這三百錦衣衛給堆死。
“要不我們全部上京告狀。”
虞琪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個小招來。
他也就會告狀。
趙飛將立刻鼓著眼道:“這要去你去,我可丟不起這人,一個牙商竟然將南京六部官員全部嚇到京城去告狀,京官會如何看我們。”
虞琪想想也對,於是又坐了回去。
趙飛將也沒有趁勝追擊,他本來氣得很想跟郭淡剛一波的,這真是太窩囊了,所有權貴被一個商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連家都不敢回,這說出去,還能在朝中混嗎?
不過他看清楚了這平時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老爺們,他們是絕不會同意開戰的。
岑遷又起身道:“咱們身為朝廷命官,該當公事公斷,這殺人凶手可都不能放過。”
言下之意,就是都抓起來。
王一鶚抬目瞧他一眼,你早乾嘛去呢?我當時堅持這麼做,你們卻都不支持我,現在想起來了,已經晚了,沒好氣道:“那就有勞岑侍郎去斷,我是沒法斷。”
郭淡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你現在公斷還有意義嗎?
郭淡打死都不會認,這可是全家死光光的罪啊!
岑遷嗨了一聲,也坐了回去。
打不得,慫不得,走不得。
這些老爺們隻覺再這麼下去,自己會被活活憋死的。
徐維誌突然惱羞成怒道:“這都怪你王一鶚,你與郭淡密談的事,為何不及早告知我們?”
他差點沒說,你要早告訴我,我可能就不會這麼乾,這回好了,捅了一個大馬蜂窩。
王一鶚當即怒了,冷哼道:“我哪裡知道會有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來逼迫郭淡離開南直隸,我本還想與其周旋一番。”
“不錯,這都怪某些人不講規矩。”虞琪立刻道:“我們本來占儘天時地利人和,又何許懼怕他郭淡,如今倒好,讓郭淡給鑽了一個空子,反倒是令我們騎虎難下,可真是豈有此理。”
大家紛紛表示讚同。
事已至此,那總得找個人出來背鍋吧。
徐維誌又後悔自己多這一句嘴乾嘛,哼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問題是如今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一直坐在這裡吧,百姓已經議論紛紛。”
場麵立刻又安靜了下來。
打是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