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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林一羅是第一個來到單位的。連樓下的保安都很詫異,扶了扶帽簷和她打聲招呼:“林小姐真早啊。”
也難怪,她平常總是踩著上班的最晚時間衝進來的。
林一羅朝他笑笑:“是啊,你也夠早的。”
坐著電梯來到5層,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脫掉外套,開啟電腦,決定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來到單位也有一段時間了,她該熟悉的東西倒也漸漸走上了正規,隻是很多時候還是手忙腳亂,本想大清早的把整天的複印表都做好,也確實做好了,隻不過把表格放到主任辦公室的桌子上時,她一不留神碰掉了桌子上的簽字筆,沒扣筆帽的黑色圓珠在空中那麼一畫,不偏不倚,恰好將放置於旋轉椅上的那件西裝上麵,畫出了長長一條道子。
林一羅頃刻間覺得五雷轟頂,險些驚叫出聲,她辦了一件怎樣蠢的事!
主任有潔癖,當天穿的西裝會脫下來,換上秘書送來的前天乾洗好的,再將脫下來的那件放在旋轉椅上,秘書會親自來取並送去乾洗。
可昨天是周末,秘書便會在周一早上取走送洗。雖說總歸都要送洗,臟就臟了,被簽字筆畫出條黑道道也沒有所謂,可被人看見她又挨罵,低聲下氣說幾句好話倒也沒什麼,但她不願難得的好心情在周一開始之際就被破壞,那會影響一整個星期的運氣的。
於是林一羅痛下決心,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打包起主任的西裝,再寫張便利貼貼在玻璃桌麵上:秦主任……
想想不對,下一個進到主任辦公室的人絕對是秘書,便撕了重寫:何秘書,我今天來得很早,送表格時看到主任的西裝,便先拿去送洗了,希望能減輕一點您今天的工作量,也請您不要介意。寫上名字,又畫一個大大的笑臉。
管不了太多,林一羅連自己的外套也忘了拿,飛快地拎著裝有西裝的兜子跑出了單位。
好像平時送洗的地方不算太遠,她這個小打雜也曾同何秘書一起去過兩次,快點走的話要二十分鐘,這樣來回就需要一個小時了。
幸好沒走幾步就碰見公車停下來,她急忙掏出公交卡乘了上去。
到了乾洗店,老板沒在,她又不放心把西裝交給服務員,於是心煩意亂毛毛躁躁地等了十幾分鐘,老板早餐完畢回來後,她露出謝天謝地的神情,把西裝遞給她,又叮囑了一些小細節,對方好脾氣的笑嗬嗬:“就放心吧,秦先生的西裝每件什麼樣該怎麼乾洗,這些我都再熟悉不過了,是老顧客嘛,肯定出不了問題。”
林一羅也就放心了,隻是走出乾洗店之後卻悲慘地發現,這個時間段根本無法打到車。
9點多,上班時間的最高峰,想要攔下一輛空車好比癡人說夢。
她衡量著,要不要過到對麵去等公交,可是抬眼便看到對麵數不清的人圍著公交站牌,心裡一沉,如果乘客少一些還好,可她天生就不是能突破重圍擠上車的料。
白白浪費了一個美好的早晨,明明是她最早到單位的。林一羅無語望天,這屬於是演戲也沒有演到位。
載滿了客人的出租車從她的麵前一輛接一輛呼嘯駛過,她終於決定放棄。
乾脆徒步回去吧!
正當她欲轉身的時候,卻有輛車在她麵前緩緩地停了下來,但不是taxi,而是一輛黑色奔馳。
林一羅愣了愣,看到後車窗正慢慢降下來。
裡麵的男人側過臉來,眼裡含著一抹極淡的笑意:“林小姐,上車吧。”
竟會在這裡碰見付衡,林一羅覺得實在是巧。她如獲救星一般,當下也沒來得及想太多,而是迅速地坐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