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波重新穿起了帶帽衛衣和牛仔褲,他的身份是天啟湖大學研一的學生,宿舍自然是被分配在了頭號嫌疑人夏天海所在的508宿舍。這次的臥底任務讓他無比尷尬也極其無奈...
這日的天啟湖市區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現了幾道連續的彩虹。
這彩虹的弧度一個比一個大,色彩一個比一個絢麗,這種視覺上的衝擊達到了讓人震驚的程度。旋即,這些彩虹竟然自動在天空排序,完成了這一係列動作之後,又像是被隱藏的快刀斬成數段,成就了數道詭異的音符,也有人說像是一些沒有棱角的古代文字。
正當人們在訝異驚歎之時,過不一會,又是讓人猝不及防的雷雨大作。
那美麗的不像話的天空像是被人用黑色的簾布拉上,氣壓低到令人窒息的程度,那一刻的天啟湖人甚至感覺天已經垂直地壓了下來。
還沒從黑幕的威壓之中解脫出來,一些無聊的糊塗人又吹上了:“看到了麼,我們這地兒就是風水寶地,每次這些詭異的天象一過,就會風調雨順湖泰民安,天啟人從此會有三到五十年的好運氣,好好享受福地的這一福利吧!蘇省獨此一家,彆無分號。”
孟波摸了摸鼻尖,抬眼望了望天空,此刻的天啟湖大學方向也是極為詭異,天空呈現一片詭譎的靈綠色。
那些彩色的音符在天空中迅速地斂成無數道光線,顛顛倒倒,上上下下地折騰了一會,然後像是被極大的引力給套牢了一般,迅疾地朝著一個光點彈射而去。它的去向正是天啟湖大學,集中閃亮的那一點正是周蓬蒿、夏天海所在的508宿舍。
這一刻光芒大盛,一道綠光攝入,關閉了窗簾正在對戰絕地求生的四台筆記本突然之間“哧”的一聲冒出了火花。
伴隨著數聲“我擦”,所有人的主板都不一例外地給燒成了灰燼。
“真特麼的活見鬼,簡直是無妄之災啊,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壞事麼,要遭遇如此報應?”戴景倫真是欲哭無淚,他悲憤地看了看自己被燒焦的顯卡,他的顯卡是最近新上的4080S,幾乎是用光了兩個月的夥食費,這才剛買了兩天,他逢人便吹自己的畫幀那是天下無敵,這才剛過了兩天的嘴癮,現在這一道綠光過去,直接給他打回了解放前。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欲哭無淚之餘頓覺有些不可思議。
“就怪老三,你沒事瞎激動什麼?不就98K甩死一個人機麼?你喊個雞毛啊!”戴景倫繼續喃喃地道,懟天懟地懟空氣。
“漂亮!這鍋甩的漂亮,是無恥到滿分的羨慕嫉妒恨啊,喊能喊出一道閃電麼?我又不是雷神!”聞言,潘東升聞言滿頭黑線,腹誹道:你個棒槌,且不說那是不是人機,就看對方那飄忽的走位,老子一槍爆頭是何其風騷。我懂了,你小子燒的不是顯卡,是人品。話說生兒子不像自己能怪隔壁老王麼?你看看老子,我也損失了一台最新款的拯救者好不好?我的顯卡3090S,也是千元開頭的。悲哀啊,接下來這半個月都要和你組團啃鹹菜了。
那詭異的綠光進入508之後並沒有完全消失,在毫不留情地摧毀了四台電腦之後,竟在這拚接的桌麵上炫耀般地跳起了舞。
就像是一隻會直立行走的雞蛋,舞姿笨拙而滑稽。
“這是個啥?”幾個人聚在桌子周邊,一臉的茫然,滿屋子的黑人問號。
戴景倫在一旁托了個腮邊,顯得無比納悶。
“帶遙控的無人機麼?不對啊,這造型怎麼克製阻力啊。”夏天海一頭霧水地看著,納悶地問道:“這他麼是誰買的鹹蛋超人吧?”
“有病啊,老二,這玩意是自己從外麵竄進來的,自帶炫技功能?這舞跳的太挫,同手同腳,像是周蓬蒿版本的。”
“我去!你這一說,還真挺像!”
“誰他麼的這麼無聊搞了個機械版的周蓬蒿,這不標準的賠錢貨麼?”
“看外麵,看外麵…”戴景倫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入到了門口,為了防止其他宿舍的人前來搶上電腦,也為了避免被輔導員給抓著,他們把門窗都給關的嚴嚴實實,那兩邊的黑窗簾都已經拉上,除了電腦顯示屏的微光,這幾麵就活脫脫地一個“黑社會”。
沒有一絲光的縫隙!一丁點的都沒有!
對啊,沒有罅隙?
現在的問題是:這玩意是從哪竄進來的?
“故弄玄虛,我覺得應該是有遙控器,估計是自動化那幫孫子搞的!”潘東升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沒有剔乾淨的胡須一副破案的神情道。
“那幫孫子有這水平,早上央視了。哪裡有空在我們這裡顯擺!再說了,在我們這些文科生這裡顯擺,意義真的很大麼?”夏天海搖頭否決道。
“對啊,反正我們不會,這種炫技沒有意義!大刀麵前舞關公,這不瞎扯淡麼!”潘東升一攤手,表示至少老子是一點興趣沒有,也不會為他們鼓掌。
“我也覺得那些白癡都是誌大才疏的主,組裝點硬件勉強能算是行家裡手,創造性那是一根毛發都沒有,要說這玩意是他們的傑作,打死我也不信。”戴景倫搖頭,堅持否認了自動化係那一幫人的實力。
一臉懵逼的大夥剛把頭調轉了過來,那道綠光“滋溜”一聲,發出了電腦宕機時候一般的火花,這火花霹靂啪啦半晌沒停,許久之後釋放出一團灰色的氣體,這氣體的味道煞是濃烈,像是實驗室裡被打翻的硫化氫一般。
“我曹,像是硫化氫的味道,會不會有毒?”夏天海抬手一遮鼻子,大叫道:“我的天,至於麼?這幫自動化的排位賽打不過我們,就要殺人滅口麼?哥幾個,快離開宿舍。”
就在大夥作鳥獸散的同時,綠光突然之間在空中變色,從綠色變成藍色,然後變成咖啡色,然後粉色,最後定格成了淺淺的原諒本色,調整了顏色之後,接著是調整了大小,後來是凝成了十六分之一A四紙片大小的凝膠狀,黏黏的一塊,看上去有些嘔心,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蛇形的圖案。
這凝膠像是長了腿一般,朝著推門進來的周蓬蒿徑直地飛了過去。
“我說老二老三,這麼黑,你們也能看得見屏幕?我閉起眼睛也知道你們這幫孫子在玩跳傘,太可惡了,居然不帶老子。”周蓬蒿邊撞門邊急吼吼地道。
咦,這是什麼暗器!
見這一道綠光襲來,他一腳將拖鞋踢了過去,無巧不巧正好打在凝膠的表麵。
那綠色蛋狀凝膠被打蒙了,在空中凝滯了一下,然後轉了一個圈,再度報複式地竄了過來,速度竟又快了好幾倍。
“快跑,老四,那不是暗器,是個要命的怪物,有毒帶電的那種?”
“什麼怪物,有電還有毒?綠巨人麼?這體格就是個球…我會怕它。”周蓬蒿無知無畏地又是翻身一腳,極其風騷地撐開了大褲衩。
“怕你妹,快跑!我們沒開玩笑!”
戴景倫猛地將周蓬蒿往門口一推,這下子好人沒做成,反而差點誤了卿卿性命。
半掩的門框和周蓬蒿的大頭完成了親密接觸,那一撞撞得他滿頭金星。“老五,我這兩年就沒明白過:你是助攻的隊友,還是一直都是對方的臥底?”周蓬蒿摸了摸頭上鼓起來的小包,忍不住抱怨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那綠色凝膠小蛇瞅準時機,“吱”的一聲吸在了周蓬蒿還沒來得及翻過來的左腳腳跟之上,保持了飛翔之態的周蓬蒿被一股大力給生生拽住了逃跑的身形。
“哎!這啥玩意啊?冰嗖嗖的,也太涼了吧!”一聲大叫之後,他整個人也被定住了,就像是武俠小說裡被點穴了一般,然後石膏像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是周蓬蒿的裝死絕學,在那玩意一愣之際,周蓬蒿左右腳互搏了一把,將它一腳踢開。
可他沒想到的是,那冰冷的小玩意也不簡單,在空中轉了個彎,直直地又朝他的腳後跟落了下去。
“又來了?無數條命麼?魂鬥羅?”周蓬蒿愣住了,他躲閃不及,這玩意像是認準了他似的,無論他如何掙紮,就是往他腳後跟上沾。它落下的一瞬間,周蓬蒿知道自己完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的妙齡少女,麵前的是一個酒勁上頭進入犯罪狀態的糙漢。
“蓬蒿!”
“老四!”
“能不能彆叫這麼聲嘶力竭?感覺在參加追悼會似的。”
戴景倫和夏天海那時候一回頭,兩個人的嘴裡都像是被塞了一大把的栗子。
那綠色的小蛇占領了周蓬蒿的腳跟後,居然在那裡跳起了舞蹈,很笨拙難看的那種。它折騰了老久,才“哧”地一下又鑽了進去。
“鑽進去了?還是後麵?”
“無端端的,開什麼車?”
“我隻想知道蓬蒿掛了沒有?”
“沒有,四爺和它,好像二合一了?”
“人鬼情未了麼…”
“我覺得是雙醜合璧!”
“我謝謝你!”黑臉的周蓬蒿人被定住了,說了這一句之後嘴巴在瘋狂地蠕動,卻聽不到隻言片語。他被這些豬隊友的話給震驚了,現在的他腦門上出現的黑人問號一百個估計都不止。
“三胖?你說老四會不會變異啊,我是說會不會從此變成了一個蛋?就剛才跳滑稽舞蹈的那個造型?”夏天海結結巴巴地問道。
“變異不知道,變傻倒是很有可能。”潘東升繞著匍匐在地周蓬蒿轉了一圈,歎了一口氣道:“我說老四,差不多得了,彆裝了,您口水都淌了一地了啊。”
“口水,你確定不是蛇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