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什麼遺言要說麼?姑奶奶心情好,說不定會成全你。”慕容雨小嘴一撅,那聲音真是宛如天籟一般,極為動聽。
“遺言沒有,獲獎感言可以麼?”周蓬蒿賤笑一聲,望了望天花板,尷尬地道:“運道如此之旺,不如先去買張體育彩票再回來。”
“你這個渾不畏死的性格還是挺感人的,周蓬蒿,你比我想象的要夠種許多。天啟湖刑偵協會的那幫家夥看上你,算是有點眼光。”這慕容雨的聲音真是動聽,就像是那梧桐樹上棲息的百靈鳥兒一般,叮叮咚咚地讓人聽了為之心情舒暢,宛如被一汪清涼宜人的清泉淌過,讓你渾然不覺得身處險境。
“消息源挺多啊,美女。我周蓬蒿不是捕快,也不是暴徒,和你之間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至於孟麗她之所以被抓,說到底是因為心理素質不夠過硬。”周蓬蒿腳一抬一勾,將被踹翻的電腦椅子扶正,然後竟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這邊動,慕容雨也沒有停,手中的匕首精準無誤地點在了周蓬蒿的喉結處,格格一笑之後,拚命壓抑住了憤怒沉聲道:“小神棍你彆給我帶節奏,你的生死在老娘的一念之間。當年我哥慕容詹被人割喉一案想必你有所耳聞,我要告訴你的是:他被割下去的地方和你這位置一般,匕首拖出來之後有三道血槽,你猜猜,我這般下去你脖子上有幾道?”
“小雨姐,你手可千萬不要抖。我周某人不過一介書生,是真的怕…還有此刻我有些低血糖,能不能吃塊巧克力。”周蓬蒿眼睛紅腫,此刻身體也有些發虛,剛才拿過電腦椅坐下還真不是托大,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暈倒在地。
去你的!
慕容雨換手拿了匕首,倒真的依言將之拿開了一兩公分,她氣急反笑道:“周蓬蒿,不作不死你懂吧?怎麼地,是不相信我會殺了你,還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後援?”
“小雨姐,我和你之間除了孟麗這一個連接點之外,我想還有第二個的。”周蓬蒿神態很是疲倦,說出來的話卻是斬釘截鐵。
看得出來麵對這個處境他並不害怕,甚至對自己的到來有著一定的期待,這個家夥還真是個瘋子。慕容雨心中OS不止,麵龐卻始終凝了一層冰霜,她把匕首離遠了點道:“說說看,還有什麼連接點?”
“我們都想找出真正的凶手是誰!”周蓬蒿一本正經地說道。
“真正的凶手?嗬嗬,在你的指引下,那白癡一般刑偵協會不是已經把我列為頭號嫌疑人了麼?你這又是在起什麼幺蛾子?”
“要迅速上位,不得不如此。正如你所言,刑偵協會那些人智商都不在線,還固執地要死。要想讓他們相信案中有案,明麵凶手之外還有隱藏之凶手,就隻能一步一步地抽絲剝繭,找出真相!引蛇出洞,你慕容雨就是最好的引子。”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那慕容雨的匕首又下降了好幾公分。
那位置,已經對周蓬蒿不構成殺傷。
“我看了孟麗的驗屍報告。慕容詹臉色發黑,嘴唇發紫,這是典型的中毒跡象,他看似是被人抹了脖子而死,但被毒殺才是真正的死因。而那個所謂的笑臉,根據我朋友的報告分析,也是後來被人為加上去的。”周蓬蒿指了指電腦上正在閃動的微信頭像,那上麵跳躍的是一個眨著眼睛的胖子--把PINK委托給周蓬蒿的紅盟第一高手薛繼躍。
“老薛醜是醜了一點,號稱第一賤客,但是技術過硬。”周蓬蒿有些放肆地微微蕩開匕首,點開了他的分析數據。
“你看,慕容詹的死亡時間在這個時間段,而笑臉的成因卻在這個時候,相差了近一個小時。從法醫報告裡你是找不出破綻的,這一個小時對他們來說是凝固的時間,不曾流動。”
“周---神棍,你知道他被毒死的,為什麼還冤枉我?”慕容雨嗔怒,用匕首柄猛地拍了周蓬蒿的大頭然後道。
“小雨姐,往自己死去的哥哥脖子上劃上一刀,還補上這個笑臉,你不覺得也算是一個待解之謎麼?對我這個菜鳥顧問來說,至少是這樣的。”周蓬蒿苦笑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才會如此做。但是我知道,那真正的凶手的終極目標就是你慕容雨,你一天不死,他一天都睡不好覺。”
“你知道笑臉是我補上去的?”慕容雨倒吸了一口氣道:“真是小看了你,你的確比那些刑偵白癡們中用多了?”
“中用?你指的哪一方麵?”
看著周蓬蒿躍躍欲試的樣子,慕容雨俏臉一紅,這小子倒是什麼時候都能開車。
“沒有你這個殺手傑克的圖案,我還真當不上刑偵顧問,你了了我的偵探心結,是我的恩人,我無以為報...”周蓬蒿賤賤一笑,竟然是往慕容雨的方向欺近了兩分,渾然不懼那閃著藍光的森森匕首。
“你大哥慕容風從馬場摔下,致命傷被認為是額頭上的碰撞傷。法醫記錄上顯示慕容天死亡的時候體重為139.5斤!”
“這又哪裡有問題呢?”慕容雨眉頭一皺,麵色也趨緩了不少,右手握拳抵住下巴,竟然沒有避開他靠過來的火熱身軀,一副虛心請教的姿態。
“這是他的健身房的登記卡...照片,我在刑事卷宗裡偷拍的。”周蓬蒿翻開了自己的手機,目光炯炯地道:“打卡記錄顯示他最後一次健身正是遇害當日,他當時的體重是150斤。”
“繼續說…”
“人的血液占體重的7%--8%,他從場中栽下的時候,巡警支隊在五分鐘之內到達案發現場,他的血液不可能這一瞬間流儘,而他死亡時候的照片上血跡隻有極為微小的一攤。後來稱重是140斤不到,這說明他的血液早已經流乾,是失血過多而死。馬場根本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顯然,前往認罪之人給了假口供。”周蓬蒿吞咽了一口吐沫繼續道:“還有你的蘭博基尼從馬場經過不是巧合,就是中了對方布的一個局,一個局中之局。”
“局中之局?”
“即便是案件之謎被人揭開了,你也因為各種線索指向而成為第一嫌疑人,你畫不畫那個U型都是一樣。”周蓬蒿唇乾舌燥,卻依然表現出了說書人的天賦:“很簡單:詹雲風晨雨,詹雲風晨都死翹翹了,唯有你慕容雨還淅淅瀝瀝地下著,嫌疑人不是你又是誰呢?”
“哼,好一個口若懸河的神棍,恭喜你,自救成功。”慕容雨放下手中的匕首沉聲道:“好好當你的刑偵顧問去,給我把這個謎底給揭開了,姑奶奶可以配合你當一陣子通緝犯。記住,無論這幕後凶手是誰,第一時間把信息給我,姑奶奶要為家族報仇,親自了結了他。”
“好!不過...這就走了?”
“怎麼,你還想姑奶奶陪你睡一覺?”慕容雨麵露揶揄,“還是想我給你睡覺的地方留個U型的笑臉?”
“免了,雨女神你好走!”
“想咒我?周蓬蒿,你給我好自為之,老娘的匕首可專殺色痞!”
周蓬蒿嚇得吐了吐舌頭。他長籲了一口氣,心道總算可以送走這女瘟神,好好睡上一覺了。
慕容雨那桃花一般精致的麵龐突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倦倦的笑意,她打了一個嗬欠,然後姿態撩人地伸了一個懶腰,旋即一個和周蓬蒿方才一般的跳高動作,把自己摔到了周蓬蒿的大床上:“這逃難的日子都是居無定所,還要左顧右盼,防止仇人殺上門來,真是太累了。既然找到了你這個看上去還算順眼的狗頭軍師,你又這麼地誠心邀約,那麼你小雨姐姐我就勉為其難住下了。和美女同居,你周氏祖上積德,是不是要感動得涕淚橫流啊?哈哈,天色還早!現在睡覺!”
女神,你這臉皮比我還厚啊。
什麼時候我誠心邀約了?還有...睡…真的可以麼…我幫你破案,要以身相許?這顧問當的不虧,賺了哈!血賺,哈哈,睡覺睡覺……”
周蓬蒿看著如花般的美人,眼前亮起了無數的星星,他模仿慕容雨的動作往床上撲去。
“著!”
“哇”的一聲怪叫。他被狠狠的一腳踹中了屁股,旋即,慕容雨是絲毫不帶商榷的語氣說道:“死滾!你這個變態想乾嘛?記好了所謂睡覺是姑奶奶睡床,你打地鋪。不睡的話,你外圍警戒去,門都不給你留。”
周蓬蒿悲哀地道:“什麼外圍?警戒個魂啊?天,我這第一天顧問生涯可他麼的太悲催了。”
“哥,還是你牛啊。這小美女才搬出去一個月就又收了個大美女?小弟對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保安花滿樓和周蓬蒿混得很熟,這些日子對慕容雨大張旗鼓進駐周蓬蒿公寓一事是早已了然。
甚或借著巡樓的特權,還和美得不可方物的慕容雨打了幾次招呼。大家閨秀出身的慕容雨對這種場麵應付起來簡直是手到擒來,一個甜甜的微笑,一句帶顫聲的“你好,保安大哥!”就將花滿樓迷得不行。
這糙哥很多次是帶著鼻血狂奔下樓。這樣的尤物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實在是太…他麼撩人了。他看著周蓬蒿紅著眼眶,耷拉耳朵,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略有些顫抖的手裡還拎著雙份早餐,連忙把大拇指豎得老高,眼神中滿是星星地道:“蓬蒿哥,PFPF!我是真心膜拜,那藏嬌的小妞可是個極品啊,那小臉蛋,那小蠻腰...比明星還明星,隻是...你那小身板,吃得消麼?”
又一個外貌協會的!你知道她有多邪惡麼?
周蓬蒿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要是你知道她是四起殺人案件的頭號嫌疑人,那才叫極品呢。他心裡嘀咕,卻隻能尷尬笑笑:“花花,彆把我梅開二度又脫單的事情大肆宣揚,這公寓裡好多少婦對我有意思呢,我可不想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梅開二度還不夠?高人啊!”看著周蓬蒿極其風騷的身影離開,花滿樓由衷地讚歎道。他哪裡知曉周蓬蒿這些“同居”日子的艱辛,整個腰身因為睡地板的緣故現在已經練成了一條僵硬的直線,每當自己一打呼嚕或者12點之後入睡,慕容雨就化身一隻暴怒的母老虎,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不是那種撒嬌式的奉迎,就像是對著健身房裡的沙包袋一般的無情碾壓;喜歡運動的她有早起鍛煉的習慣,每當晨曦的第一縷曙光照到窗簾一角,她就迅即起身,一把抓起周蓬蒿的耳朵,美其名曰:把耳朵叫醒。
“我呸,慕容雨,侵擾人好夢宛如斷人財路!你彆太過分了。”被打破遲睡晚起的周蓬蒿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他力圖宣揚自己房主的身份。
“嘿嘿,小樣,我就斷你財路怎麼了,你咬我啊。”慕容雨的鞭腿打得獵獵作響,每一腳都離周蓬蒿的鼻梁不足半公分。在絕對的暴力麵前,所有的抗議都是扯淡。
身上的小蛇那是半點忙幫不上,周蓬蒿完全喪失了在刑偵協會隻手摭天的魔力。
這才上班的第二天,再刑偵協會的茶水間,吳守建和他開玩笑道:“大顧問,昨晚又去哪泡吧了?這眼眶腫的和他麼的功夫熊貓一般,是在自殘麼?當心我們丫丫姐移情彆戀,不過,那樣的話,我要替刑偵協會的兄弟們感謝你,你的自甘墮落又給了他們一縷新生的希望。”
“老吳,希望總是若有若無的。但是…彆怪我沒提醒你們:希望從無到有,然後升天入地的經曆才算是最慘烈最刺激的,我周蓬蒿一向擅長此道:給了希望又親手撲滅。”
“禽獸,難怪師父說你是個神棍。”吳守建展顏笑笑,緊走了幾步,然後回轉身來:“說實話,我對你的直覺還真是很欣賞很佩服的。要說這乾刑偵的除了要有懷疑一切的態度之外,沒有點天賦還真的不行。恩,不足以成為大師,你還是有成為刑偵大師的可能。”
“好了,反骨仔大師,彆再含情脈脈的了,把這些指紋拿去比對一下。”陳勳就像是一個聊天的終結者,他不知道從哪裡閃了出來,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吳守建一眼。
“嗨,蓬蒿!”
“嗨,女神!”
每天遇見佟亞麗是周蓬蒿最開心的時刻。
這丫頭雖然大大咧咧,個性爽直,簡直是個太陽女神,但是在他麵前總是帶有一抹嬌羞,那眼神裡滿是溫柔,看過來的時候讓人心跳加速。這是周蓬蒿以前從未體味過的,讓他甘之如飴。
“慕容雨的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懸賞金額高達100萬,但是好像反饋的有效信息很有限,蓬蒿,我們是不是進入了一個破案的瓶頸?”佟亞麗托著下巴,眼睛撲簌撲簌地看著周蓬蒿,一副憂心衝衝的樣子。她亟待周蓬蒿的高見,她對他的崇拜正如滔滔江水,漫漫湧來。
“哦,上麵那胖子限期破案麼?”周蓬蒿指了指白豐的辦公室。
“我去,你真膽肥,敢叫老板為胖子。”佟亞麗輕輕打了他肩膀一記,輕聲漫語地道:“那倒沒有,畢竟慕容家的案件已封,高院對那幾個認罪的嫌疑人也已經分彆作出了判決。現在這案中案,白局的意思是暗中調查,直到水落石出再行公開。”
“這麼說破案無期限,我喜歡。丫丫,你給我放出消息:一切儘在掌握中,我們將會在三天內抓獲慕容雨。”
“三天?大哥,這可不興開玩笑哈。”這幾天經曆了大海撈針式的走訪之後,比周蓬蒿眼睛還紅的吳坤差點瘋了,那聲音喊得天動山搖:“神棍俠,你不是在玩我們吧?怎麼我覺得你一來,整個天啟湖刑偵民警的智商都脫線了,我們就像是你手中的玩偶一般,你扯東,我們就東去,你拉西,我們就去西。”
“你才拉稀。”
周蓬蒿翻了一個大白眼,拍了拍他的大肩頭道:“不是我來了你們智商脫線,而是參照物太強悍,你們有點跟不上節奏罷了。”
“蓬蒿,你是讓我把這個消息在刑偵群裡發一下麼?這是什麼目的,難道你覺得我們群裡有內鬼。這麼一發,他就會去聯絡慕容雨,我們就可以按圖索驥找到她?”佟亞麗的發散性思維已經養成,此刻偵破思路極為清晰,即便是吳坤這個大師兄也是覺得差不多就是如此,露出了讚賞的神色。
周蓬蒿暗叫慚愧,心道要是你們知道那費勁勞神苦苦尋覓的犯罪嫌疑人正躺在某家的大床上聽爵士樂,你們會不會想把偶給活活掐死。
“大體如此,女神就是女神,果然比你們聰明多了。”思忖了半晌,周蓬蒿還是決定先給甜棗,那大棒暫時不揮舞出來了。
“其實內鬼是誰,不難找出來。慕容世家一共發生了五起案件,其中慕容晨的車禍應該是個意外事件,這個先排除在外。那麼剩下的詹雲風雨四起案件就可以做一個拚盤。我們把曾虛破這幾起案件的各條線索連接起來,連接點最多之人就是…”
吳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找連接點最多麼?去現場次數最多,抓獲嫌疑人最多,首接線索的人是誰?最後的結案報告是誰做的…哈哈,有了,真相隻有一個!”
周蓬蒿:“……”
佟亞麗:“……”
吳坤這一臉柯南解開謎團的表情是鬨哪樣?他嗬嗬一笑道:“答案揭曉,內鬼就是偶們的師傅:陳勳。”
“噗通!噗通!”
周蓬蒿和佟亞麗應聲倒地…
“滾!”這一聲咆哮簡直是直衝霄漢,刑偵協會六大隊的窗戶被震得瑟瑟抖動,在窗口發呆的周蓬蒿也是為之強烈一震。
他把眼神凝視了過來,凶焰有十萬丈高的佟亞麗氣得渾身發抖,她手指著眼前的西裝正太。
看過要吃人的母老虎麼?眼前就有一隻。
這氣勢,簡直了!
周蓬蒿嘴角向上輕輕一歪,心道:“以後哪位仁兄娶到這顏值超高的母老虎,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他這邊搖頭擺腦,思緒良多。
整理完歐陽豹案件線索的吳守建走了過來,憤憤不平地道:“看過不要臉的,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在一起已經約莫一周的時間,自來熟的周蓬蒿一把搭上他那並不寬闊的肩膀,不解地問道:“哪位白癡如此不上道,竟然惹毛了我們的情報專家?”
“專家二字我欣然領受了,諾!是他,他們一家。”吳守建無奈地指了指手裡的卷宗。
“大哥,你懟天懟地懟空氣小弟佩服,可連死人都懟是不是有些太無聊了!看來,我說的沒錯,刑偵協會需要一個心理醫生。”周蓬蒿聞言差點一個趔趄,然後擠眉弄眼地道。
“神棍俠啊,你省省,我可沒有精神病,也不需要啥心理醫生。你還是信息量太缺乏了些,好在有哥這個專家為你解惑。”吳守建悄然給了周蓬蒿肩頭一輕肘,彈開了他搭在肩膀的大手,然後把他的眼神引到佟亞麗的方向,道:“我哪裡在懟什麼死人,看到那個自以為很帥的家夥了麼?就是這死鬼歐陽豹的嫡親大哥歐陽龍,他自詡為天啟湖第一帥哥,糾纏我們丫丫已經一年多了。最可惡的是這家夥把我們刑偵協會這禁區重地看成他自家的後花園。想來就來,要走便走,太囂張了!哼,這歪瓜裂棗,居然還想拐走我們的刑偵之花,簡直癡人說夢。就衝丫丫方才對他的態度,老子要給出一百萬個讚。”
點個屁讚!周蓬蒿對他嗤之以鼻,抽了抽鼻子道:“真他麼的奇怪,大好英雄救美的機會,為什麼你們這些丫丫的愛慕者一個出頭鳥也沒有?你們是刑偵精英,是這個城市的保護者,與公與私,再沒有比你們更合適的出手人選了啊。”
“出頭鳥?怎麼沒有?丫丫的頭號愛慕者錢晨,去年就在這裡爆發過,朝對方噴了一個滾字!”
“恩恩,不錯!我就說刑偵協會不該沒帶把的男人。”
吳守建:“……”
“不錯個屁,錢晨三天之後被調離刑偵協會,下派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基層派出機構工作,一個月後因為一起陳年舊案被脫了警服,現在在一個居委會當協同調解員。一個大好前途的小夥子三個月變異成了一個邋遢大叔。這在刑偵係統裡被稱作是一個滾字引發的血案,不悲劇嗎?出頭鳥不常有,是因為英雄難當啊。說到底一句話,就算是我這樣的專家,那也是要糊口的,不能任性。”吳守建聲音不大,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在刑偵協會還這麼放肆,這歐陽龍什麼來頭…”周蓬蒿眉頭一皺,心道這一個世家公子哪來這麼大的能量。
“可彆小看他,他這家夥可以直達上層,據說市首成玉是他家的座上賓,和他父親那一輩是稱兄道弟,而身為歐陽家族頭號接班人的他更是受極了這些叔伯的照拂。坊間還有傳聞,說這歐陽龍其實並不是歐陽家的嫡子,他母親在入嫁歐陽家族之前和這市首是大學戀人。”說完之後,吳守建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懂了吧,一個隔壁老王的故事。不僅僅是資本與權力的結合,很有可能的一種情況是人家既是富二代,又是隱形的官二代。你說誰惹得起?我麼?吳坤麼?還是那倒黴的前程儘毀的錢晨?出頭鳥都成了鴕鳥,這也是權宜之後的選擇。”
這邊二人竊竊私語,歐陽龍卻過分到了極點,將佟亞麗擠在了協會隔斷的落地玻璃門上,一隻手竟然搭在了她頭肩的位置,那油光可鑒的頭顱慢慢地向前侵去,竟然是要壁咚的節奏。
這哥們,無恥起來,很有高度啊!
要在六扇門局裡強吻警花,饒是周蓬蒿也嚇了一跳。
這時的刑偵協會,陳勳和吳守建半夜去調查歐陽虎被殺一案遲遲未歸,整個協會在場人員也都一片嘩然,卻也隻是輕聲抗議而已。
大多數人雖然離那佟亞麗掙紮的方位並不遙遠,甚至有人隻有一兩個箭步的距離,他們卻始終保持了鴕鳥一般的緘默。憤憤不平的吳坤也隻是暗暗地捏了捏拳頭,思前量後之後又放下了。“大家其實都想幫丫丫的,隻是…蓬蒿,喂,蓬蒿你小子跑哪裡去了!”
就在歐陽龍臉上露出一絲得色,將自己的大嘴貼向佟亞麗小臉的那一刹那,一隻有力的大手壓在了他的肩頭。可惡的是對方沒有示警之意,那肩胛傳來的力量是越來越大,簡直是要把自己壓垮的節奏,就在自己發問的前一秒,那大手握拳砸了下來,是自己最軟肋被人家控製住的肘部內側。
周蓬蒿這一下運用了蝰蛇之力。太暴力了,直接下死手,尼瑪,這是有多大仇啊!
隻聽的“咯噔“一聲,那是肘骨錯位的聲音,歐陽龍發出一聲哀嚎。
那一刻他忍住劇痛心道刑偵協會誰這麼有種,不知道錢晨的前車之鑒麼?
他轉過頭來,看到的是一張咪咪帶笑的臉龐。
那是惡魔一般的臉龐,他對自己毫無懼意,甚至還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歐陽龍強忍鑽心的疼痛,一則要在丫丫麵前保持形象,二則他不明對方底細,此刻又不具備硬對抗的實力。他擦了一把額頭狂落的汗珠,擠出一絲難看之極的笑容,問道:“兄台,你也是刑偵協會的捕快麼?是不是不認識我歐陽龍?”
“捕快麼?非也!”周蓬蒿看著歐陽龍強忍疼痛卻不卑不亢的神態,也是為之一驚愕,道:“這麼文縐縐的,還以為你是個斯文人呢。你問我是不是這刑偵協會的人是吧?”
他點點頭,沉思之後又道:“剛才的回答不嚴謹,不能說不是,勉強算是吧。”
“哼,他麼,報了個刑偵協會的名號以為就能壓住老子,你和那張進有些關係就可以碾壓我麼?真是可笑,這張某人跪舔我乾爹的樣子怕是你沒看過吧?嘿嘿,好了,小子,你的底子清了,現在也就是本小爺和你秋後算賬的時刻了。”歐陽龍麵色突變,露出了一向惡狠狠的神色,厲聲道:“小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向老子道個歉,醫藥費免了,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否則你就是那第二個錢晨,不,比他慘十倍,一百倍…”
什麼前程,你祝福我前程似錦麼?
周蓬蒿輕輕地一攤手,看了看他身後一臉茫然的佟亞麗,放下他的肩胛,然後朝歐陽龍招了招手。
“小子,你乾嘛?”歐陽龍為他的神態所攝,竟然是連退了兩步,差點沒踩到丫丫的腳上。
“免費送你一個字:滾!”
周蓬蒿突然之間露出了上位者的神態,眼睛一瞪,麵露凶光,死死地鎖定了歐陽龍的眼睛。
兩人的對視沒有超過三秒,歐陽龍頓時慫了。他確認了一點,眼前這個大傻子真的敢揍自己。
他丟了一句話,快步地走向一旁的電梯。“無知者無畏,傻大個,你知道一個滾字引發的血案麼?”
“你等一下...”周蓬蒿那一刻移動的速度極快,在電梯到達的刹那,堵在了歐陽龍的麵前。
聲音很低,卻是一字一頓地道:“你聽清楚我的話了麼?”
“聽…?聽清楚了!”歐陽龍不敢擅櫻周蓬蒿的鋒芒,不解地問道:“你叫老子…哦,我…滾!我這不是已經走了麼?”
“我這個滾字是字麵意思,不是大搖大擺地離開,你這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我很不爽。”周蓬蒿一字一頓地道,整個刑偵協會聞言都是心頭一顫。大哥,字麵意思,那是什麼意思?讓歐陽龍滾地板麼?這蓬蒿真是瘋了!好在他不是我們支隊的警員,否則我們都有被連坐的可能。
大家都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多少對周蓬蒿有些敬佩。
丫丫也是嚇了一跳,連忙一拉周蓬蒿的手,勸道:“蓬蒿,算了,這事情你彆管了!他們家是歐陽…”
“稍安勿躁。”周蓬蒿笑笑:“歐陽世家?沒錯啊,他們祖宗是白駝山的歐陽鋒,這蛤蟆功是祖傳的,滾個地板是基本功,難不倒龍公子的。”?他的臉龐彰顯著霸道的男子氣息,這周蓬蒿五官極為精致,此刻發怒狀態下,劍眉下的雙目炯炯有神,深邃,神秘,就像是藍色調的海洋一般,使人迷醉。
這一刻,被英雄救美的丫丫有些蒙了。
整個人在一種玄幻的狀態。
她甚至就願意被周蓬蒿這麼地牽著手,直到永遠。
“什麼?你真…讓我滾?”看著周蓬蒿牽著自己心愛女人的芊芊小手,歐陽龍麵色猙獰,渾身發抖,他體內的溫度已經燃燒到了一萬度。要不是自覺實力不足,早就爆發出來了。
“恩,是的,準確地說是滾進電梯!”這時11樓的電梯燈亮了,周蓬蒿在開門的那一刹那一腳踢在了歐陽龍的屁股上。那一腳蝰蛇很是配合,帶出來的力道十足,歐陽龍偌大的身軀貼地橫飛了過去,剛好卡進了電梯。
他還因為轉速過快,腦袋“嗡”地一聲撞在了一旁的電梯鐵皮上,發出了一聲“嗷”的慘叫…
恰逢其時,電梯門開了!
歐陽龍又經曆了一次慘烈的碰撞。
出來的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這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倆個可不是旁人,正是天啟湖市執法協會的兩位大佬:白豐和張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