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造物的時候絕對是公平的,給了你很好的出身,未必給你美好的容顏;給了你健康的體魄,或許又會給你許多額外的負擔。沒有十全十美,不必求全責備,這就是我們所在的世界。
接到顧福安傳過來的照片和視頻,周蓬蒿有些渾身冰涼的感覺。被某委帶走的兩個人後來全撂了,讓他們受到生命威脅的不是旁人:一個是顧福臨,另外一個竟然是那讓周蓬蒿為之魂牽夢繞的女子趙小曼。
最讓人意外的是趙英然居然沒有強壓下這個消息。這對父女二人的關係也是有些撲朔迷離。
周蓬蒿想到了董佳的那句話:經曆過天珠輻射的人大多不育,這趙氏父女的關係有疑問?不是趙英然的女兒,那趙小曼究竟是什麼人呢?
顧福安微信上打過來的一段話很是體現人情涼薄,但是卻格外地點醒人,他如是說道:“線索已經被捋清了:24年前顏單發生的滅門案件的神秘人之一就是趙英然。他隱藏得如此之深:一個是性格使然,表麵上雲淡風輕,實則暗藏禍心;第二個就是張馬祥和顧清都在保護他,至於這裡的原因,不得而知。最可怕的地方不在於趙英然是凶手,賊喊捉賊,而在於他對下一代的影響。禿頭趙小軍是個徹頭徹尾的社會渣渣江湖敗類,趙小曼呢?她能獨善其身?”
是啊,不是說物以類聚!
趙小曼又豈能獨善其身?她選擇接觸自己和顏子涵,還裝作出一副與世無爭的天使模樣,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
周蓬蒿看了一眼手機裡的照片:站在她旁邊的顧福臨笑得是如此地燦爛,他的一隻賤手環在趙小曼的腰際,趙小曼則無限風情地看著他,兩個人宛如一對情侶。他們如此親昵,至少是早就熟識了吧。
而對於這樣成熟而高冷的女子,人都是有征服欲的。那顧福臨本身就是個色痞子,周蓬蒿冷然地看著照片,麵色變得十分嚇人,體力的毒經內力在瘋狂地提升...
照片中這趙小曼對顧福臨分明是不閃不避的,甚至刻意地把自己自身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她居然在勾引他。
周蓬蒿看了看周邊的高樓大廈,感覺自己很是渺小。
“滴滴。”微信的語音包,還是來自於顧福安。
“情聖,有沒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這就是得隴望蜀的尷尬之處,吃的太多,終有嚼不爛的。”顧福安也許是感冒了,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依舊很是欠揍地道:“揭露真相很殘忍。對我來說,更加殘忍,因為把你推給趙小曼這個蛇蠍女子,你就不會和我爭奪顏子涵。我主動放棄了這個機會,是因為我轉念一想:要是追求的女人一點難度都沒有,那也太索然無味了。顧二少之所以選擇把真相告訴你,是為了告訴你在泡妞的遊戲裡,我顧福安才是永恒的王者。怎麼會怕你這個到處留情處處有破綻的弱雞,準備膜拜老子吧,大...弱...雞!”
幾秒鐘之後又是一個語音包,還是來自於意猶未儘的他。“提醒一下哈:蓬蒿,你這種理想主義者,注定了在現實世界裡會輸得很慘,是極悲催的那一種人設崩塌。還有...顧福臨和趙英然的通訊記錄已經被我們找到,是你的一個老朋友提供的,男性,具體是誰你自己猜,我們需要一個解密的過程,你就等著我不停地壞消息吧。”
周蓬蒿無語地關閉了語音信息,惡狠狠地回道:“不勞你二公子費心,我自己會查下去。”
顧福安沉默了好幾分鐘,終於忍不住撥通了周蓬蒿的語音電話:“協會的內鬼已經出爐,真相可以告訴你了:天海不是壞人,他和我在使用苦肉計,目的就是深挖一下這趙英然為首的龍虎協會,裡麵的水很深,我們要把內鬼一一地挖出來並不容易。對了,白楊那大高個,還有薛申你可以信賴,他們都不是趙英然船上的,尤其是那個白楊,他可能還有更多有趣的身份。”顧福安賤賤地道:“我要給你留個作戰的班底,不然,我們的推理社掌門人孤家寡人一個,也太寒磣了。”
“顧福安,這麼說,趙小曼不是龍虎協會的人,她又是什麼路子?”周蓬蒿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夏天海和白楊身上,有些恍惚地問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拎不清。丫的你居然對趙小曼還心存幻想。弱雞,這是一朵毒罌粟啊,有劇毒的那種。和她扯上關係,我們倒有些不放心你了。”
“廢話一堆,愛說不說,你姥姥的!”周蓬蒿憤然道。
“我去......還急了!看來是真...愛,離我拿下顏子涵又進了一步,上天誠不負我也。”
“我這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你懂個屁。”
“我也是你朋友,咋不見你關心呢...雙標狗!”顧福安鬱悶地回應道。
突如其來的一陣冷風讓周蓬蒿清醒了不少。掛了電話之後,他與薛繼躍約在雙湖的迷宮入口見了麵,此刻,趙英然是顏單滅門案第三號嫌疑人的線索已經浮出水麵,周蓬蒿直言不諱地道:“賤客,破案塔的線索被確認了,趙英然果然和24年前的案件有關,這也就可以解釋我們為什麼每次行動都被坑,因為指揮官就是個內鬼!真是他麼的活見鬼!我想看看關於刑偵協會當年關於那起滅門案件的側寫,有沒有辦法弄到。”
“小事一樁,你知道麼,YY回國了,她第一時間聯係了我,說是要跟著師姐到執法協會工作。”薛繼躍一臉老懷大慰的表情。
“什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丫丫居然這個時候回來!”周蓬蒿頓時感覺自己非常頭大。
“這師姐你也認識。”
佟亞麗沒有第一時間聯係自己,周蓬蒿有一點的小失落,但是還是被薛繼躍的話提起了興趣,問道:“是誰?”
“錢靜,法醫姐姐,現在的市刑偵協會副支隊長。”
“是她...她不是要和夏天海結婚了嗎?”
“結個屁,那是夏天海的一廂情願,你知道錢家的背景麼?”
“什麼背景?”
“給你個參考,她比之你的小師妹孟佳凝,家族勢力並不弱,甚至隱約還要超過那麼一丟丟。”
周蓬蒿:“...”
“丫丫大概率會揮刀斬斷你這個亂麻,你成了亂碼,我的機會就來了!感謝真?*主!不,感謝丫丫這個正主!”薛繼躍抬頭望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少自戀,減減肥先,你還是再說說案件吧。”
“讓我再迎風顫抖一分鐘,我老薛終於扳回了一城。”薛繼躍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份材料道:“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隻是因為趙小曼和你太曖昧的緣故,我一直沒給你看這個,現在你總算幡然醒悟了,是到了解密的時候。”
他一臉的波瀾不驚,似乎預想到了周蓬蒿會在這類案件中的重要作用,沉聲道:“顧福安的身份也昭然若揭,就是那顏小龍的次子,為顧清這個殺父仇人收養,基於這個身份,所以他也一直在查案件的真相。為人子,那是必須為之。當年的他也屬幸運,剛出生不久便感染了一個難纏的呼吸道疾病,於是在省城寧市住院,陪伴他的隻有一個保姆。”
薛繼躍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其實,還原了的當年案發的過程有些奇怪。那一天,不知道為什麼顏小龍他們全家突然從省城趕了回來,並沒有帶著顧福安,甚至像是專門到省城拋棄他似的。可以說他們一家的行程很是詭異,下午到家,傍晚被害,像是慨然赴死一般,死亡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恬淡的微笑。而他們身體裡的血液流儘,屍體直到次日的淩晨才被人發現。”
“死亡的時候帶著微笑,慨然赴死?”周蓬蒿聽了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你覺得是自殺?”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們是某個邪門的宗教儀式,後來發現,並不是那樣。”薛繼躍眉頭緊蹙,陷入了回憶道:“夏軍當年的側寫我看了,李先政的目擊者筆錄我也看了,有一個疑問:這個顏小龍喜靜,他的彆墅是顏單鎮最偏僻的所在。按照當時的鄉鎮頭頭的工作效率,張馬祥怎麼會第一個趕到現場?顧清的行程也被記錄,是從百公裡之外的鄰市特地趕回來的,他們給我的印象就是好像預先知道了顏小龍的死亡。很顯然這是一個局,張馬祥和顧清也是其中的棋子,後來出現的第三、第四個人才是關鍵,因為很可能他們就是暗中出牌的那個人,到現場就是為了欲蓋彌彰。”薛繼躍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你這麼一說,案件並沒有清晰多少...我的直覺告訴我趙英然那混不吝的性格應該也不是布局之人,他隱藏得雖然深,但是智商一般,沒有操盤的能力。”周蓬蒿篤定地道。
想到了最近的這幾次行動,趙英然竟然被董佳等人玩的團團轉,確定他是那背後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有所悟的薛繼躍也點了點頭:“真是他就好了,那就是一個飯桶野心家,不足為懼。關鍵點還是那個操盤者,他洞悉一切,就像是個黑夜判官!”
“賤客,我有一個疑問。”
“你說。”
“這顏小龍若是七十一局實驗對象天藍人天珠的提供者,那是懷璧其罪。這應該是他被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