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三十分。
李千溯練完最後一遍,帥氣地收回結尾動作,才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滿頭大汗,打算回寢室。
隔壁練舞房還亮著燈,他路過的時候聽到有人打招呼。
“溯哥?你也在啊。”
對麵走來一個帶笑的男生,頭發染成帥氣的金黃色,笑起來十分爽朗,是一照麵就會讓人心生親切感的類型。
李千溯認出了人,笑道,“剛剛練完,這就回去。”
齊久樂哥倆好地碰了碰他的肩膀,“一起唄?”
齊久樂是真社牛,他高中沒上完就去打工了,年齡小吃過不少虧,形形色色的什麼人都見過。
對於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李千溯,差不多相處幾次就能把人的性子摸個七七八八。
沉默寡言獨來獨往故作高冷,也掩不住那赤誠的善心,對向前求助的同伴來者不拒,費心費力去幫那些競爭對手。
明顯是沒受過什麼打擊的,整個人像是棵寧折不彎的柏楊樹。
剛剛邁入社會的學生,沒見過黑暗的稚嫩,未經曆挫折的天真,相信實力的固執,仿佛一汪清泉,從靈魂中都透著清澈,再加上一張清俊的臉,怪不得今姐說他難得。
充滿了理想主義的色彩,純粹勇敢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獨特氣質,怎麼會不難得?
從練舞房到宿舍的路程不遠,大致走十分鐘就能到。
路上齊久樂隨口道,“MV新曲若是按實力選五個人,溯哥的實力有目共睹,一定會有溯哥。”
天賦卓絕又肯努力,李千溯的實力進步很大,即使眾人各有特色,也逐步成為了其中最為耀眼的存在。
但事情還沒成定局,李千朔便沒有說什麼,隻是笑著換了一個話題。
齊久樂順著他的話聊下去,最後才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太晚了走在路上瘮得慌,以後能一起回來嗎?”
傻是傻了點,但實在難得。齊久樂見慣了事不關己乃至幸災樂禍的俗人,難得遇到個寧願麻煩自己也要幫助他人的,就好奇這樣有實力的好人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該是滿堂喝彩,花團錦繡才合理。
李千溯點頭同意。
—
又是一天夜晚。
距離MV新曲挑選人員的時間剩下三天。
李千溯對著鏡子跳了一遍舞,確保自己沒有可以糾正的地方,力度和表情管理也到位,便收拾了東西打算離開。
已經是半夜兩點多,隔壁練舞房熄了燈。
和他這幾天一起相約練舞的齊久樂今天早早被人叫走了,李千朔收回目光,擦了擦汗打算回去。
天氣很是悶熱,月亮黯淡,群星無光。
他走在路上突然聽到嗚咽哭聲傳來。
腳步一頓。
李千溯用手機打開手電筒以作照亮,毫不猶豫地尋過去。
—
第二天下午,齊久樂忙完回來時才發現李千溯今天沒有練舞。
要知道他可是從來不缺席的,每天早到晚退堪稱第一勞模。
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拍了拍旁邊的人,“溯哥呢?”
旁邊的人一臉吃瓜的表情,嘖嘖稱奇道,“昨天和人打了一架,聽說是傷到了腿,在宿舍裡休息。”
齊久樂沉默,想到平日裡李千溯對自己的舞蹈指導,帥氣的臉色變來變去最終停留在氣憤上,暗罵了聲,轉身拔腿離開。
他幾乎是小跑到了李千溯的宿舍,推開門。
李千溯平時不常住,和室友的關係也就點頭之交,競爭關係擺在這兒,一群人礙於麵子關懷幾句便離開了,此時宿舍裡隻有他一人。
“溯哥?怎麼回事?”關上門,齊久樂焦急問道。
宿舍裡沒有拉開窗簾,也沒有開燈,有些昏暗,椅子上坐著的人沉默著似乎在組織語言,
齊久樂心跳慢了半拍,他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看向陰影中沉默不語的青年。
脊背依舊挺得筆直,表情卻十分淡漠,不同以往寡言帶來的高冷,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疏離。
配上清俊的眉目,就像是一塊薄卻堅韌的寒冰,清透而冷冽。
直到青年勾唇自嘲般笑了一下,寒冰破裂,汩汩春水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