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銀麵如約去見左護法,比起來教主這位也算是個正經人,她相處起來倒也融洽。
當然,融洽是她單方麵的感受,左護法是敢怒不敢言。
他資曆算是最老的,哪個小輩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的?
瞧瞧她這傲慢輕視的姿態左護法就來氣。
今天尤甚,這銀麵不知道吃了什麼炸藥,說話嗆人得緊。
可沒辦法,這是教主幫著養大的小妖孽,武學天賦極高且心狠手辣,把自己的命都不當回事,前車之鑒已經有了,和這種瘋子計較不值得。
銀麵告彆了左護法,才回到自己的庭院。
老張正在院中澆花,這幾年養下來他看起來不再是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墮落模樣,穿著暗青色衣裳整個人顯得淳樸無鋒。
除了麵容蒼老些,像是個沒怎麼受過挫折的富家老翁。
捫心自問,若自己得知前數十年苦不堪言的生活源於這麼個荒唐的理由,她怕是要憤世嫉俗形容癲狂了……
小九站在門口看了會兒,平複好心情才抬腿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老張轉身望過去,見了渾身煞氣的小九也不怕,瞥了她幾眼敏感地發現異常。
小九這丫頭打小就沉穩,但凡泄露出一點情緒那就是內裡有了十分。
“怎麼了這是?累了一天先進屋歇著,今兒個的晚飯應該也快好了。”
小九抿了抿唇,進入房屋內把自己的任務給講了出來,最後半真半假道,“教主說若是完不成,就罰我五十戒鞭。”
魔教中戒鞭往往落在重要任務失敗和意圖叛逃之人身上,小九沒有遭受過,但也如雷貫耳,明白它的慘厲。
施罰者催動內力用荊棘鞭行刑,三十鞭足以令被縛的武林二流高手痛哭流涕昏厥過去。
後續更無人醫治,受傷在床。魔教中人性情大多偏執邪佞,平日裡交惡多方,在此期間喪命於他人者更是不計其數。
至於五十鞭……可稱是致死之刑。
老張的手抖了下,他知道她與小七之間的信件往來,瞬間便明白這話裡的含義。
小九雖不想多說,可這事也不能完全瞞著他,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也好要人有個準備。
見老張的麵色憂慮,她試著安慰道,“也沒什麼事,無論結果怎樣,我總歸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九陽城裡看看小七哥了。”
想到小七,她有些開心,麵具下的眉眼彎彎帶了幾分笑意,勾唇道,“信中我先不提要去看他,倒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老張沒說話,隻是抬頭看著小九。
她若是接下這種任務,遇到了小七該如何自處?可她若是完不成,五十戒辮傷筋動骨,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忍受得了?
在這種視線下,小九很快想到自己的任務,勾起的笑容一僵,微微停頓後又撇了撇嘴,帶著幾分熟稔的抱怨。
“他若是敢怕我,說什麼我也要教訓他一頓。”
她平日裡講話老氣橫秋,唯有在提到小七時才有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靈動。
老張注視著此刻依舊戴著麵具的小九,突然有些心疼。
她如今代任右護法之職,在魔教中位高權重無人膽敢冒犯,在江湖中“銀麵”煞名遠揚更是聞名喪膽。
可沒有人和她相交,魔教遵循勝者為王,所有現在折服於她武力之下崇拜她的人下一刻就能在她虛弱之時暗中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