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哭腔道:“王爺,今個俺不能下海,咱們明個再下好不好?”
錦歲看一眼才到小腿肚子的淺海區,失笑道:
“今個和明個有什麼不同?難道一夜之間,你的膽子能變肥?”
黑虎扯著自己的紅橙兩色的新衣裳,很認真地說:
“俺今天穿的是紅衣裳,淹死會變戾鬼。明天俺穿舊衣裳,淹死也不怕。”
錦歲:“……咱不下海了,咱啥鬼都不變哈。”
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魏主薄是提供情緒價值的,黑虎就是個開心果。
黑虎被她笑的不好意思,以一股要去殺敵般的勇氣道:
“俺下海!俺給王爺撈條大魚。”
這回換錦歲扯他的衣裳:“真不用,本王這次來不是捉魚的。”
這是實話,她找到一處稍平坦些的海灘,讓將士們清理碎石,像開墾田地一樣挖出引海水的溝渠。
今夜月光好,天黑也不影響乾活。
時間緊任務重,隻能帶著弟兄們熬夜乾,她必須趁秋天未來之前,曬出一批海鹽做資產。
魏主薄等人一直問挖池子是要做什麼?是準備種海菜?養魚蝦?總不能是做溫泉池子泡海水浴吧?
錦歲被問的不耐煩,實在不好解釋,隻有讓他們親眼見識出鹽才行,解釋一個問題,就有一百個新問題。
她黑著臉道了句:“本王還能跑百十裡路消遣你們嗎?給我挖田、夯平、鋪草就對了!”
魏主薄忙笑道:“王爺自來邊城,做的事哪一樁都是為邊城好,下官當然知道您不會消遣人。”
除了霍子安,王爺就沒消遣過彆人。
大家不再多問,分成三班倒,一班吃飯休息,一班開挖,一班去附近找乾草。
錦歲從空間拿了很多能量棒和葡萄糖給將士們加餐,吃到心心念念的黑糖,黑虎帶頭乾的格外起勁。
直乾到月上中天,月光澄映在海麵上,海水蕩的像塊輕柔的薄紗,一塊極簡單粗糙的鹽田成形了。
上方是過濾池,下方連接著平坦的鹵水池。再旁邊才是夯的平整的曬鹽場。
引入海水到鋪上乾草的過濾池,錦歲率先脫了鞋襪跳進去,讓將士們都跳進田地踩水。
開始大家還很矜持,一步步地踩,但隨著錦歲帶頭,來回跳著踩水,很有歐洲少女踩葡萄做酒的快樂感覺。
頓時近百名將士和她一起,在月光下,又是跳又是笑,但凡有人路過,肯定以為戾王帶人在做什麼邪神祭祀。
魏主薄一肚子話也沒敢問,心裡想著,全當是陪王爺玩了。
王爺在邊關的生活太過苦悶,頭一回看到大海,少年心性,想怎麼玩我們都陪著。
看著錦歲檢查那池子,道了句:“差不多了。”
反正魏主薄沒看出來,啥東西‘差不多’了。那海水放在乾草池裡踩一踩,還能變成旁的東西不成?
等過濾出來的鹽水進入鹵水池,錦歲本想用空間裡的儀器檢查,但想到後麵推廣鹽田,還是得教大家更普通的檢查法。
便沿著海邊尋找一種叫黃魚茨的灌木,沒讓她找太久,取一樹枝剝了皮,扔進鹵水池裡。
第一次樹枝沉下去了,她便讓人又放些海水進過濾池,接著踩草過濾,直到樹枝飄起來。
說明鹵水池鹽含量達標,這才將鹽水放到曬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