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托雷放心了，想來也是，季仙姑但凡願意留下，早在王庭時就被巴特爾留了下來，哪裡還用得著現在去追！
但做臣子的不能敷衍王上的任務，他當即帶著族人沿著夏使走過的路線追，結果追得路到處都能聽到夏仙姑留下的事跡。
已經有遊唱詩人將夏仙姑的事跡編成歌，準備到各城各部落去吟唱。
托雷一路聽一驚訝，季仙姑這一路到底做了多少事？
治好了羊瘟、換購茶糖、治好很多人的頑疾、救了一匹難產的母馬、治了一群長痘瘡的牛，還特地取走了牛痘……
托雷急了，夏仙姑你再這麼慢悠悠地走，我真的要追上去了！
幸好，托雷到達邊陲貿易點的時候，遇到在此地停留的燕九一行，聽他們聊起幾天前季仙姑和戾王，在這裡劃下和平貿易區，建立驛站等事。
那個被錦歲治好腎結石的族長之子，已經成了季仙姑的鐵杆迷弟，把季仙姑的醫術誇成神仙下凡了。
問托雷來此做什麼？托雷實在說出不口，他是來帶季仙姑回王庭的，怕被人打。
改口是來送季仙姑的，雖然大家很疑惑，你一路從王庭送到這裡，都快送到彆人家門口。
燕九心有所察，私下對托雷道：“季姑娘應該不會再來北疆，不論王上想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此時錦歲一行正式踏入大夏境內，巧的是今天正是大夏的除夕夜。
在邊關路上過年，還真是極難得的經曆。
錦歲早就把廚房大權交給黑羽營兄弟，除了每天拿些能量棒和壓縮餅乾之外，大家吃啥她吃啥，都不開小灶。
隻是偶爾晚上太冷，才會煮個奶茶和顧長蕭一起喝。
但今天她把廚房大權要了回來，到了自家地盤，大家心態也放鬆了。
北疆兵不可能來此，就算是左賢王的舊部也不敢來碰這支軍隊。至於馬匪，估計看到軍旗，早就躲到地窩子裡了。
至於譽王的刺客，那更不用擔心，譽王現在正頭腦北疆使團呢。
總之大家精神放鬆加上過年，就想吃頓好的。錦歲特地跟顧長蕭商量，早早紮營準備年夜飯。
路上用物資換的羊已經有三千餘隻，今天殺三百隻吃燉羊肉和餃子。
錦歲倒是想請大家吃火鍋，她放在空間裡的鍋灶湊湊也夠用。但她覺得這樣太誇張了，估計西北軍的將士會嚇到。
還是吃簡單的燉羊肉吧！餃子皮是過一篩的黑麵，錦歲還想多篩兩次，但西北軍的將士們說，能吃麥麵已經很好了。
他們吃的都是豆菽麵，紮嗓子。
錦歲帶著一群兄弟，搭灶、殺羊、剁餡、揉麵……從空間拿的調料，有將士跑到很遠的山澗找的野蔥頭，山澗比外麵暖和，野蔥頭還沒凍傷。
沒有酒，就以羊肉湯代酒，大家舉碗共慶新年。
其實空間裡也有酒，但畢竟是在野外，警戒心還是要有的，酒就先不喝了，等回到邊城再好好暢飲。
顧長蕭站起來說兩句祝酒詞，錦歲以為他會說‘將士們辛苦了’‘能與你們共度春節，我很歡喜’之類的。
結果他說的是：“邊城已經很近了，今晚大家吃飽喝足，我們一鼓作氣跑回家，再喝個痛快！”
哪裡像將領給部下說的話嘛！一點也不激勵人心。
錦歲低聲吐槽，顧長蕭卻輕笑道：“不論是西北軍還是黑羽軍，早就不需要我來激勵了。並且，說多了湯會冷的。”
這時黑虎大聲道：“季老大，您也說句話。”
他不說的時候，錦歲腦海中還在替顧長蕭想祝酒詞，各種場麵話來回地放。
黑虎這麼一提，瞬間錦歲腦海一片空白。她端起湯碗站起來，看著眾將士期盼的目光。
一時心中百感交集，我們可是曆經多少生死磨難，才能一起吃這頓年夜飯的啊！
她眼眶一熱，生怕自己說出什麼掃興的話，讓大家吃肉都變得沒精神。
同時也明白顧長蕭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說激勵人的話，現在就是要開心，而不是感動。
她舉著碗：“有，有一個算一個，飯後兄弟們過來，季老大給你們發壓歲錢！”
大家先是一怔，我們當中比你年紀小的可沒幾個啊！
還是黑虎帶頭歡呼：“好哎！多謝季老大！”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壓歲錢又不是年紀大的給年紀小的發，而是咱們季老大給兄弟們發！
不收，那你是不認她為老大嗎？
連謝茂林這些西北軍的將士都歡呼起來：“哈哈，已經很多年沒人給我等發過壓歲錢了！”
顧長蕭還湊過來：“季老大，我也要壓歲錢。”
錦歲推他一把，大家笑的更歡快了。
熱氣騰騰的餃子才出鍋沒幾息，就沒了白汽，再過幾息就變溫了。
幸好弟兄們吃得快，那一個個大嘴張的，這邊一盤才撈起，前一個排隊人的一盤都吃完了。
餃子包得多，配菜煮到肉湯裡太明顯，但包到餃子裡大家嘗出來也當是乾貨，錦歲從空間拿了蘿卜、香菇、白菜出來調餡。
白麵或許不夠，但黑麵還不是隨便吃，空間裡囤了很多。她計劃的是把明天早餐那一頓餃子也包出來，結果她錯估了將士們的食量。
說好吃飽管夠的，又不能每人定數額，反正吃完一盤去排隊，就能繼續領一盤。
黑虎說出吃餃子理論：“餃子這東西，吃起來就不知道飽，吃到嗓子眼了，喝兩口肉湯壓下去，俺還能繼續吃！”
數他最誇張，足足吃了七盤！錦歲生怕把他撐壞了，結果他還說：“吃個七成飽就好。”
因為鍋灶不多，大家排隊吃，開始錦歲還負責煮餃子，後麵就被先吃完的將士們接手了。
吃飽後錦歲和顧長蕭聊天：“不知道寒星他們今晚吃什麼？咱們要是在部落多等幾天，就能和他們一起過年了。”
顧長蕭不置可否，他才不想和燕九一起過年呢！
“你就放心吧！燕家人帶的食物更多，年夜飯肯定豐盛。”
“不知道流雲記不記得今天是過年？”畢竟喊了自己那麼多聲師姐，師弟還是要牽掛一下的。
突然錦歲想到一個人：“對了，霍子安呢？一直沒瞧見他。”
顧長蕭失笑：“你才發現他不在嗎？他在北疆使團裡，暗中盯著周公公，還要防著譽王派人暗殺了周公公。”
錦歲也笑了：“這個任務確實他做最合適，這家夥算是徹底投靠你了？”
顧長蕭點頭：“不過還是不能明著來，我準備讓他以後都暗中行事。留在長安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