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遇不是在發狠,他是快要發瘋。
他心心念念地盼著她、想著她,她呢?
騙他?
還說怕他?
操!
“薑遙淺。”
他的眼神十分凶狠地釘住她,呼吸重得胸口都在起伏,顯然還在極力地忍著:“說你錯了。”
薑遙淺沒有反應。
他磨著牙,猛地加大聲音:“說!”
薑遙淺似乎被嚇到,渾身一抖,終於白著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開口:“我錯了。”
她照做了,解遇卻不知為何反而更氣,他看著那雙清冷無波的眼,伸過手,一把鉗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覆過來。
他不是在吻她,是在咬她,是真咬。
薑遙淺動都沒動一下,可能是知道動也沒用,不過是蜉蝣撼樹。
那就忍著。
解遇卻反而停住了,隻是依舊死死抵住她,低聲咬牙切齒:“真想咬死你。”
......
兩天的培訓,薑遙淺該做什麼做什麼,情緒內斂,毫不外露,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異常。
而解遇也一直都在。
他不露麵,也沒再找薑遙淺,但是就能讓你隨時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像一根針一樣,一直紮在你的心口,時刻提醒著你。
前麵大屏幕上的PPT還在不停變化,薑遙淺看似在認真地聽著,思緒卻漸漸發散模糊,早就不知道神遊去了哪裡。
直到聽到場廳內突然而來的熱烈掌聲,她才猛然回過了神,然後麵色如常地跟著大家一起鼓掌。
其實腦袋裡什麼都沒有。
兩天培訓結束,徹底聽了個空。
一散場,人流蜂擁而出。
薑遙淺收起空白的本子,如果說心裡一點都不後悔那真的是假的。
早知道......
早知道真不如不來了。
出了總公司大樓,尤峰已經等在門口,旁邊二部三部的人都在。
薑遙淺一出來,他們便都看向她。
尤峰走過來,笑著對她道:“淺淺,大家商量著晚上去景區玩一圈,明天一早再走,可以嗎?”
薑遙淺還沒開口,遠處停著的一輛車就按了一聲響亮的喇叭。
“......”
尤峰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薑遙淺的心裡尷尬,臉上卻還是扯出了一個笑:“老大,你們去玩吧,我有事先回去了。”
“我先走啦。”
薑遙淺說完,擺擺手,便低頭快速走向那輛車。
上了車,車子轉彎、調頭、離開,一氣嗬成。
停都沒停頓一下。
薑遙淺一直撇頭看著車窗外。
從天空白亮,看到物景沉暗,再到夜色濃稠、到處燈光斑駁陸離......
她閉上眼,心想:時間快點走過去吧,快點。
終於到了溪海。
車子在樓下緩緩停住,薑遙淺拉開車門,快速下車,然後上樓。
頭都沒回。
不是隻有他有脾氣,她也有。
不是隻有他在忍她,她也在忍。
薑遙淺其實能感覺到現在的自己仿佛已經陷入了一個情緒怪圈。
從一開始的隨意、寬容、不在意,到現在輕易就能鑽入牛角尖,開始不願忽視,不願妥協,而且還要犟得不露痕跡。
比如,你紮出一根刺,我便要還回去兩根。
......
直到薑遙淺進入大門,徹底不見人影,後麵那輛車裡都沒有任何動靜。
薑遙淺先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走到臥室門口,然後腳步停住。
四周什麼聲音都沒有,好像自從孫小光他們去老平房那後,屋子裡一下子就變得特彆容易安靜。
人氣都少了些。
薑遙淺又頓了一會,伸手關了臥室的燈,然後在黑暗裡徑直走到窗前。
兩層薄紗窗簾後正隱透著城市夜晚星星閃閃的霓虹燈彩,她的手指輕輕挑開一點窗簾邊,然後倚著窗牆往下看。
樓下的車還停著,車裡是昏暗的,隱隱約約的什麼也看不清。
薑遙淺垂下眼,剛要鬆開手,樓下便響起了一聲車子發動的聲音。
待她再看去時,車子已經開動,兩盞尾燈漸行漸遠,拐個彎,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
第二天薑遙淺剛到公司就聽到了小可辭職了的消息。
好像在他們去培訓的第一天小可就打了辭職報告,現在桌子上的東西都全部收拾走了。
劉娜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什麼。
是啊,小可也填了儲備人員的資料,結果公司隻選了她跟薑遙淺,小可本身的性子又有些愛跟人比較,她心裡怎麼可能會舒服。
劉娜站在座位前看著小可空空的桌子,又看向薑遙淺,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那個特意給小可帶的禮物也被她悄悄地放進了抽屜裡。
其實劉娜現在還挺理解小可的。
有些東西不是你沒在意,不是故意的,彆人就可以沒有想法。
就像她看著薑遙淺可以輕易無視尤峰的目光,而她在後麵眼巴巴地也等不到一個眼角。
肯定會難受,也會酸。
就會想......如果能換過來該多好?
“小薑,有人找。”
薑遙淺正低頭整理著辦公桌,進來的王姐就叫了她一聲。
薑遙淺抬頭,看到胡珊正站門口朝她招著手。
薑遙淺放下手裡的東西,有些好奇地走過去。
胡珊怎麼會來找她?
胡珊挺自來熟地拉著薑遙淺走開一點,然後問她:“下班你有時間嗎?”
“嗯......怎麼了?”
“下班跟我一起看看蘇紅伶吧,哦,對了,你會安慰人的吧?”
薑遙淺聽到是蘇紅伶的事,微微蹙眉問道:“蘇姐怎麼了?”
胡珊歎了兩口氣,悄悄壓低聲音道:“出了大事,她失戀了!”
薑遙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