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麼時候戀上的??
下班的時候,胡珊開著一輛白色小Mini來接她。
上了車,胡珊跟她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她本來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談,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分了,都過去好多年了,現在人家帶回來一個女人,要準備訂婚了。”
“我還以為她早就不在意了,你看她平時一副妖精要吃人的樣子,對吧?”
薑遙淺靜靜地聽著,心裡大概明白了。
不過是心口不一而已,嘴上說著要找男朋友,其實心裡一直沒過那個坎。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到了蘇紅伶的家。
胡珊上樓後按開指紋鎖,對薑遙淺小聲道:“你進去吧,她失戀的事不讓說,你就裝做不知道。”
說完扔下薑遙淺,自己就這麼輕手輕腳地溜了。
“......”
薑遙淺簡直傻眼,都愣得都不知該做什麼反應了。
屋裡的蘇紅伶聽到開門的動靜,卻沒聽見進來的腳步聲。
她半撐著身體往門口看了一眼,問道:“誰?珊珊?”
薑遙淺隻能進來。
“蘇姐,是我。”
“嗯?你怎麼來了?”
蘇紅伶看到薑遙淺顯然很驚訝,然後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不是花蝴蝶帶你來的?她人呢?”
薑遙淺神色如常道:“她好像有事,就先回去了。”
蘇紅伶還不知道薑遙淺在為胡珊打掩飾,氣笑一聲道:“算她跑得快!”
薑遙淺看蘇紅伶的樣子似乎還挺正常,不像有多大事,結果走過來才發現她的麵前已經擺了好幾個空酒瓶,也不知是喝了幾天的酒了。
“妞,傻站著乾嘛,坐吧。”
蘇紅伶拍拍自己的邊上,說道:“到我這就彆客氣了,自己隨意,那隻花蝴蝶經常糟蹋完自己的房子就來我這當自己家。”
薑遙淺點點頭,坐下來。
蘇紅伶已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問薑遙淺:“要一起喝點嗎?”
“不用,你也少喝點,彆喝醉了。”
蘇紅伶聽了輕笑一聲,低下視線:“要是真能醉了就好了,醉了應該就能什麼都忘了。”
似乎是感覺到旁邊的安靜,蘇紅伶抬眼去瞧薑遙淺:“嗯?你怎麼不繼續勸我?”
“胡珊這兩天每次來都叨叨個沒完,吵得我頭都疼。”
薑遙淺微微笑了下,“我不吵你,你要是不舒服了就跟我說,我就在這看著你。”
蘇紅伶一愣,頓時又笑起來,這次的笑容終於真實了很多,她把頭靠在薑遙淺的肩膀上,呢喃道:“妞,謝謝你。”
“嗯,沒事。”
大概是隻有經曆過這種痛苦的人才能懂,此時所有的語言對蘇紅伶來說都是無力蒼白的。
她隻需要人安靜地陪著她,就夠了。
薑遙淺突然發現,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再想起過去,心裡竟然沒有多少波瀾了。
心裡淡淡的,不太痛了,連情緒都抓不住幾絲幾縷了。
時間......真的能讓人慢慢痊愈吧。
蘇紅伶最後還是喝醉了。
兩道細眉蹙著,那雙媚眼也是含憂帶傷,表情脆弱得再不見以往一絲的乾脆明豔。
薑遙淺看著蘇紅伶已經發空的眼,把她扶在沙發側躺好,然後去洗浴間找出來一塊乾毛巾。
毛巾剛打濕,她身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薑遙淺關了水籠頭,拿出手機看了眼,停頓一秒,接通。
“快九點了,你還不回來?”電話裡的人開口,聲音平靜,語氣裡聽不出多少的情緒。
薑遙淺便也平靜道:“嗯,朋友有點事,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
“你說什麼?”他像是沒聽清。
薑遙淺停頓了兩秒,緩慢道:“解遇,我現在在蘇姐家,她出了點事,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所以,現在是連你的朋友都比我重要了,是嗎?”他的聲音終於變冷。
薑遙淺:“......”
所以,現在連她的女性朋友他也要去介意了嗎?
薑遙淺突然就覺得特彆的難受,胸口一直悶著的情緒,在此刻像是突然沾到了火星子的乾絲草,猛地就從身體裡燎燒起來。
“解遇,你真的要這樣不停地折磨你自己,還有折磨我嗎?”
薑遙淺感覺到她的眼眶在不受控製地發熱,有什麼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來,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一次又一次,你覺得我們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算了吧。”
“解遇,我們真的算了吧。”
放過彼此吧。
你已經快要把我逼瘋了。
“薑遙淺——”
電話裡的人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薑遙淺卻已經先一步地掛斷了電話。
讓她安靜一下吧,讓她安靜一下。
電話很快就又打來。
薑遙淺按掉一遍,按掉第二遍,到第三遍的時候直接靜音、翻過來,再也不去看。
是不是愛情都沒有好果子可吃呢?明明隻咬了那麼一小口,怎麼就能讓她酸澀到整顆心都在發苦?
夜裡,蘇紅伶連續吐了兩次,嘴裡一直低喃著些什麼,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才終於睡實。
薑遙淺就這麼坐在旁邊,她想閉眼小憩一會。
睡意朦朧中,她像是突然記了什麼,又半睜開眼,伸手拿過桌上的手機,按開。
然後,心臟猛地驟停,整個人瞬間清醒。
二百多個未接電話觸目驚心地亮在薑遙淺的眼前。
幾乎像是產生了幻覺。
他是打了整整一夜的電話嗎?
他......是真的瘋魔了嗎?
又一個電話過來。
明明靜音著,薑遙淺卻感覺到仿佛有一把尖銳沉重的錘子正一下一下地“砰砰”猛擊著她的心臟。
手機上的反光更照得她的臉色慘白得像是鬼。
薑遙淺的手指摸上屏幕,幾乎抖得要劃不開手機,幾下過後,電話才終於接通。
“......”
電話裡卻一直沒有聲音,沉寂著。
就在薑遙淺覺得窒息感越來越強時,裡麵的人終於開口了:“就不能再聽我說一句話再掛電話?”
“女朋友沒回來,難道我就不能去擔心一下嗎?”
他的聲音沒有暴怒,沒有凶狠,隻有平靜,很平靜。
“薑遙淺,你就死命傷我吧。”
“反正你也不會心疼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