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尿尿禦史(1 / 2)

差頭當街行凶。

於康也早有準備,輕夾馬腹,手中韁繩一緊。馬身便調轉了方向。

差頭一擊落空,又因飲了酒下盤不穩,卻是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啃泥。

於康繼續譏諷:

“看來我猜對了。不然你怎麼這麼生氣。”

幾名皂隸連聲叫他閉嘴,然後手忙腳亂的將差頭扶起。

差頭一邊痛呼,一邊大罵身邊幾人:

“你們幾個,還不一起上,將這個小兔崽子從馬上扥下來狠狠地打。”

說完,隨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水火棍,就要再次起身逞凶。

幾名皂隸見領頭上司吃了大虧,也俱都同仇敵愾,舉起了手上家夥什兒。

眼見一場大戰要起。

“夠了!”聲如震雷。

連習慣了這聲音的於康,也覺得耳中嗡嗡作響。

那夥皂隸,還真就被這聲音驚住了,手上的家夥隨之停了下來。

於謙耷著眼睛,俯視那個差頭:

“去把劉年給我喊來。”

說完,看向遠處城牆根。

於康見父親出麵,和捕役逗趣的興致瞬間散去了大半,蔫著腦袋下了馬。

他又一次攔在父親馬前,謹防幾人一時腦熱偷襲,傷了父親,眼睛卻順著父親的目光,瞅向某處。

等看清城牆根探頭探腦的一位官老爺麵容,於康又來了興致。

他一邊興奮的搖著手,一邊高喊:

“劉禦史彆尿了,城牆根不讓尿。”

那人正是東城巡禦史劉年。

說來也寸,劉年剛到城門口,就瞧見了這邊發生的事,尤其是當他看見馬上正主是於謙,一時間親手宰了那幾名皂隸的心都有。

那幾人是順天府借來的差人,受劉年督管,協助東城兵馬司,在崇文門布放抓捕逃役。

本來他打算躲著點,畢竟不知者不怪罪,即便事後於謙找上門,他也可以推到順天府頭上。

可他哪裡知道,於謙早就看見了他,於康更是拿他打趣。

於康的一嗓子,將城門口所有的目光,都引到了躲在城牆根偏僻處的劉年身上。

都想看看在在城牆根撒尿的劉禦史,到底是何方神聖。

也是好巧不巧,劉年站立的不遠處,真就有一灘水漬。

這下更解釋不清了。

百姓們哄堂大笑,劉年麵紅耳赤,一路扭扭捏捏,往這邊來了。

這時,幾個皂隸哪還能不知,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尤其那名差頭,更是嚇的雙腿打顫。戰戰兢兢問道,“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於康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挺了挺胸膛:

“老子姓於,於謙的於。”

話音剛落,於康屁股就挨了一腳。

於康怒而回頭,後訕訕一笑,拍了一記:“爹,您的氣力見漲啊!”

說著話,劉年也到了跟前,淡淡掃過幾名皂隸。一邊強顏歡笑,一邊拱手打揖:…。。

“廷益兄彆來無恙!”

(於謙,字廷益,號節庵,浙江錢塘人。)

於康見他故意套近乎,眼中閃過一絲譏色。

這劉年在官場上,向來有「好好先生」的美譽,雖和父親同朝為官,卻並無深交,但父親似乎對劉年的印象不壞。

這也是為何,於康會剛剛挨父親那一腳的原因。

父親或許不知,但於康卻很清楚。

這劉年早已暗自投效到了王太監門下。

且其真實為人,也並不如外界傳的那般——「忠厚豁達」。

劉年笑臉相對。

於謙也一抱拳,算是打過招呼。繼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

“這幾人當值期間飲酒。又不問緣由,肆意淩辱他人。劉大人何以如此禦下不嚴,放任不管?”

於康扶額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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