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大臣,奉中旨入京奏對,從未有等這麼長時間不宣召的。
楊士奇自認曆事已久,自是看出其中有蹊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禮監那套陛下西苑研習箭術。兵陣。為麓川之征壯行的說辭,他是一個頭發絲也不信。
說的難聽點。
即便是確有其事,那也是王振攛掇的,故意做的局。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之前勸於謙稍安勿躁,靜等內廷旨意召見的勸慰。
曹鼐所言,現在仔細想想,果然不難看出,對方步步為營,不是一日之計。
馬愉見楊士奇不說話,有些擔憂道:
“閣老,看來這次,對方真的是想要了於廷益的性命。”
“他敢!”楊士奇一瞪眼。
曆事四朝,久在上位,氣勢發作之下,雖年過古稀,垂垂老矣,卻也不由得讓人為其勢所攝。
馬愉卻在此時,繼續拱火一般:
“就怕不死,也得脫層皮,最後被趕出京師,打發個閒散差事。”
楊士奇直起的腰,瞬間塌了下來。
馬愉的話,恰恰切中要害之處,這也正是他最擔心的。
曹鼐卻在此時反駁:“性和何必長他人誌氣,卻滅自己威風。此事內閣雖然慢了一步,但也並不是毫無破解之法。隻是此事,當從長計議,萬不可因一時心急,亂了分寸。一步踏錯步步錯,屆時反而對於廷益有害無益。”
曹鼐的話是麵對著馬愉所說,但真正說給何人聽,顯而易見。
楊士奇喟然一歎,望著一處方向遙遙一拜:
“老臣愧對先帝所托,一直讓良臣蒙難。”
曹鼐、馬愉望著楊士奇滿頭白絲,佝僂著的蒼老身軀,不由回想起正統朝初。
那時‘三楊’俱在,太皇太後身體也還硬朗。
那時,內廷有太皇太後震懾宵小。
外朝有‘三楊’主政。
天下河清海晏,有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氣象。
可這才過了幾年,朝政竟靡敗至此。
朝中袞袞諸公,庸庸碌碌之輩日日漸多。直言敢諫之臣,卻越來越少。
兩位閣臣,當年親見眼前這位四朝老臣,何等意氣風發。
如今卻身軀枯敗,勉力強撐。頓時心中生出一絲無力之感。
“陛下信任司禮監,一應國政大事,官員升遷罷黜,皆從司禮監所請。內閣票擬要事,或留中不發,或擱置不用,一些見風使舵者見此,紛紛望風投效,便是那些想做實事的乾臣,也都不得不對那位低頭納拜。現在,內閣還能勉力強撐,使國事正常運轉。但長此以往,我等……唉……”
幾人感歎,對未來充滿擔憂。
他們心裡都知道,對於謙之事,如若處理不好,內閣以後,將會更加艱難。
屆時司禮監也會更加肆無忌憚,加大蠶食內閣權利的速度。
幾人默然無語。
這時值房外闖進一人。打斷了幾人的沉默。39288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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