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度日如年(1 / 2)

王振聽聞私函已毀,沉吟良久。

最後吩咐王禾:“你去將劉年喚到府上來,我親自問他。”

王禾連忙起身,去外麵喚人。

書辦就要告辭離開,王振卻突然問他:“今日陛下在做什麼?”

書辦連忙答道:

“陛下將隨身伺候的內侍,分作兩隊,看他們摔跤呢!”

王振揮了揮手:“你先去吧!我稍後就去值房。”

之後便閉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書辦小心翼翼的起身,看了看王振,見王振沒有彆的吩咐,輕手輕腳的出了暖閣。

……

劉年近些時日,一直心中慌亂。

那日當街頂撞楊士奇,還揚言要參劾這位譽滿天下的西揚先生。

他知道此舉將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楊士奇曆經四朝,門生故吏滿天下。即便現在內閣勢危,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巡城禦史可以當麵叫板的。

況且叫板時,他並不占理,甚至有阿附閹黨之嫌。

但他不得不著這麼做,作為巡城禦史,那些工匠攔轎喊冤,遞呈血書。血書中到底記錄了什麼,他大概也能猜到。

他怕名譽掃地,但名譽早已經蕩然無存。

現在,他更怕王振降罪於他。

那日晚上,硬著頭皮,立場堅定的站在閹黨一方,便是因為他實在舍棄不下這一身官袍。

回家之後,他立即提筆寫了一封私函,親自送到了王宅。將自己猜測儘數塞進了信函。

之後的幾日,他也時常留意順天府的動向。愈發覺得自己猜的沒錯。

他幾乎已經確信,那夜當街攔轎喊冤的戲碼,是經過精心策劃。甚至策劃這一切的,就是楊士奇。

薑濤那個蠢貨,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王公殺於謙之心,早已有之。

楊士奇弄出這場戲碼,以為隻要讓參劾於謙的那些人坐罪,於謙便可以被釋放出獄了?

無人臣禮,此乃實實在在死罪,而且證據就是於謙自己上的那本奏疏。

劉年心知,隻要王公這次下定決心,於謙必死無疑。

他將猜測儘付信函,就是要提醒王振,讓他知道楊士奇的險惡用心。

他本以為王振很快就會相召。

他甚至已經開始憧憬,自己馬上可以再進一步。

哪知一連數日,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王振自始至終,都沒有派人召見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派人傳給他。

這下,劉年心裡真的有些沒底了。

他將此事前前後後,回顧了數十遍。得到的答案依舊是他信函上所記。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王振還不召見他。

難道這其中真有什麼細節,是自己漏掉了?以至於猜錯了方向,惹得王公不高興?

他甚至覺得,可能自己真的要成為內閣和司禮監,權力傾軋的犧牲品。

短短十數日時間。…。。

他從一個兩邊討好,兩邊下注的必贏之人。變成了名聲掃地,兩頭討嫌的喪家犬?

想的越多,他心就越慌,也越失落。

“這一切都是於家那對父子害的。”

劉年心裡如是想,對於謙、於康的恨意就越深。

但他心裡更多的是害怕,怕王振真的被其他什麼人蠱惑,將自己拋棄。

數日來,他渾渾噩噩,甚至連身體也清減許多。

直到今日,他如行屍走肉一般,出了「東城巡禦司」。

剛到街上不久,劉年就聽見背後有人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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