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九五之尊,但畢竟年幼,即便平日故作深沉,但難免會有因為心情激蕩,而忘了的時候。
太皇太後卻沒看到這位至尊孫兒的表情變化。
她反而眼睛一亮,盯著於康,仔細端量許久,最後笑道:
“於謙隻有一子一女,你的長相也和他相去甚遠。我記得他年輕時,曾收過一個稚童做養子,應該就是你吧?”
“太皇太後好記性,臣正是父親所收養。但父親、母親待我視如己出,對外麵的人說臣時,皆言於家大郎。這些年,也一直是臣陪著父親,輾轉晉、豫各地,奉旨撫軍濟民。”
太皇太後爽朗一笑:“像是於謙能做出的事。”接著又好奇的問:“既然你一直陪著於謙,那怎麼現在去錦衣衛了?”
不等於康回答,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轉而看向朱祁鎮:
“難道是陛下將於謙調回京了?也是,於謙自打入朝,就在各地方跑。到了宣德五年,又領旨巡撫晉豫。做了二十年地方官,也該調回京裡,和家人好好團聚了。”
太皇太後一番話,暖閣內鴉雀無聲。
朱祁鎮臉色漲的通紅,其他人則低著頭,沒一個敢回太皇太後的話。
隻有徐姑姑,一臉茫然,她是真不知。
不過,她也能看出暖閣內氣氛不對,也慌忙低下頭,做起了鵪鶉。
“怎麼了?難道於謙……”
太皇太後皺眉,眼神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最後將目光駐在於康身上。
“於謙剛過不惑之年吧?唉……!世事無常啊!”
見太皇太後誤會,於康忙解釋道:“父親身體康健。”
“那你們怎麼都這副模樣?我還以為……”
說到此處,太皇太後突然頓住,轉而問朱祁鎮。
“剛剛是陛下提起於謙,又問我人會不會變?難道於謙犯了什麼事?”
朱祁鎮整了整心情,理了理思緒,知道不能隱瞞,便說道:
“於謙回京奏對,朕一時繁忙,沒有立即召見他。他便因此心生怨忿,上疏說想留京任事,還在奏疏中擅自舉薦了兩名地方官,簡直毫無臣禮。加上又有科道言官參劾,朕一時氣不過,就將他下了督察院的獄。”
太皇太後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也終於明白,剛剛他為何一直追問於謙的事。
“你們都先出去。”…。。
太皇太後一句話,暖閣內氣氛微妙。
“是!”
興安第一個反應過來。
說完,上前拉了一把於康和徐良。又喚了一聲徐姑姑。
幾人迅速退出暖閣。
在興安的帶領下,穿過廳堂,來到外麵花廳。
“好了,咱們就在這裡候著吧!”
幾人各有各的心思,互相都不說話。
最後還是徐姑姑率先忍不住,將徐良拽到一邊。
兩人也不知說什麼,隻是徐姑姑好幾次伸手去擰徐良耳朵。
徐良低著頭,絲毫不敢反抗。
還怕徐姑姑夠不著,主動屈膝,將頭低下,湊到徐姑姑手邊。
於康正看的出神,卻聽到興安同他說話。
“你們今日倒是來的正是時候,有太皇太後在,你們又立了大功。於侍郎反倒是因為你的緣故,或許很快就能出獄了。”
興安說話時,一直盯著於康的眼睛看。
於康知道,這位司禮監秉筆太監,又身兼太皇太後慈寧宮管事太監的大公公,懷疑今天的事,都是有意安排。
於康苦笑一聲:“安公公,即便是我想救父親,可瓦剌使團的事總歸不是我能安排的吧?陛下突然提起我父親,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總旗能事先預知的。”
興安盯著於康的眼睛,於康也直視他的眼睛,絲毫不躲閃退縮。
良久,興安搖了搖頭道。
“也是你運氣好,說到底是於侍郎有福氣,不該在獄中走這一遭。先皇還在時,我倒是和於侍郎有過數麵之緣,當真是儀表堂堂,威武不凡。這一晃,都有七年沒見了吧?”39288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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