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著嗓音說：“公公，我和我家鎮撫大人都是粗人，也不會說好聽的話，這點散碎銀兩，您幾位喝杯茶，潤潤嗓子。”
宣旨太監抬眉看了於康一眼：
“咱姓毛，於百戶怎麼看都不像是粗人，反倒像個讀聖賢書的文客。咱家記住於百戶了，以後說不得還要打交道。”
說完，將懷中三顆銀錠往袖口一卷，說了聲：“咱這次承你的情。”說完，就離開了。
此時，幾名緋色甲袍的錦衣衛官員，已經開始向徐良道喜了。
隻是幾人眼神，各自不一。
等所有人都散去後，徐良意氣風發。
他本就長得粗獷，如今興奮之餘，虛發皆張，更顯狂橫。
“恭喜鎮撫大人。”
於康也跟著改了稱呼，不過，他終究還是沒忍住提醒徐良：“大人，怎麼聖旨上，寫的是‘暫理北鎮撫事’？多了一個字。”
“是嗎？”徐良展開聖旨一看，之前宣讀聖旨時未曾注意，現在展開自己看，發現寫的真是‘暫理北鎮撫事’。
這樣的旨意，在文官任事中倒是常見，武官中卻屬罕見。
徐良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聖旨寫錯了。
但很快，他就將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拋諸腦後。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對於康說道：“許是陛下還想繼續考驗我？”
於康見他自己都不確定，連忙轉移話題。
“大人，您說陛下特意下旨，令咱們二人明日也參加朝會，會不會是因為瓦剌使團的事？”
“有可能。”
徐良還是不確定。
他似乎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繼而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於康打開翻了幾頁，發現幾乎每一頁，都有一大半的字體邊緣暈染的厲害，一看就是倉促寫成，墨跡還未乾就合上了。
“這是之前我還未被降職，做千戶時，手底下的一名暗諜，他近一年來奔走在晉豫兩地，行動軌跡和你也相近。”
年前的時候，他殉職了，死時隻留下一個代號‘山貓’，且隻有我知道他的身份。以後他的身份由你來領。”
“這本冊子上記載的都是他的信息和一些傳遞來的消息，你把所有都背下來，記在心裡。以後山貓做的所有事，都是你做的。相對的，你的俸祿，我每月會扣下一部分，交給他的家人。”
於康有些驚訝。
他不是沒辦法為自己怎麼進的錦衣衛洗白，但無疑，徐良的方法是最省力的。
隻有一樣，自此，他有一個把柄攥在了徐良手中。
但於康卻沒有絲毫猶豫，躬身拜謝。
……
朱驥在事廳堂外探頭探腦。
之前因為他官職小，雖然在瓦剌使團的事上，雖也略有微功，但沒有旨意，他確實沒有資格跪聽聖旨，隻能躲在外麵偷聽。
於康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問徐良：“大人，朱驥立功也不小，朝廷對他可有賞賜。”
徐良對門外的朱驥招了招手。
朱驥屁顛屁顛的來到近前。
徐良對朱驥說道：“對你的請賞，我已經遞上去了。一個總旗總是有的。另外，我再問你，可願隨我一起去北鎮撫司。”
朱驥連忙應道：“卑職願意。”
“好，我今日就讓人為你辦理移職，你以後還和現在一樣，跟著於康。”
朱驥大喜：“我正想求大人呢！這下反倒不用開口了。”
於康卻道：“你也不要高興太早，咱們隨鎮撫大人去北鎮撫司，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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