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看向獄監老常。
老常見黑老大看他,心裡罵了一聲‘憨貨’,接著便沉著臉吩咐黑老大:“張百戶奉了欽名,他說什麼、問什麼,你照實做照實答,不可有絲毫隱瞞。”
黑老大甕聲甕氣的回了聲:“人在裡麵。”
說完,就隨手取下腰間鑰匙,捅開門鎖。接著雙手各自按在狴犴頭上,悶哼一聲,巨大的鐵門便緩緩打開。
張傑見狀,儘管心頭早已怒火中燒,但此刻也不得不暗讚一聲:“好氣力”。
猶記得那次提審死牢犯人,他也曾陪同一起。
也是這座牢門,那次,看守牢門的八個體格健碩的漢子,臉憋的通紅,才將鐵門推開,等到門大開時,幾人氣喘籲籲,幾乎癱倒。
現如今,隻這一人,就能推開這千斤鐵門。
且門大開時,麵上竟看不出有任何不適,甚至連氣息也絲毫不亂。
這是何等的氣力?
張傑不由得多看了黑老大幾眼。
幾名禁衛眼中更是異彩連連,眼睛落在黑老大身上,一直未曾離開過。
……
一進死牢區域,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
路過刑區,那一件件刑具和上麵未乾的血跡,讓人心中生怖。
張傑即便已經見識過數次,此時也仍然心中升起一絲難以名狀的惡感,於是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急。
他剛跨過刑區,想放緩步子,黑老大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到了!”
原來,於康被安排的牢房,正是挨著刑區的牢房。
張傑臉色難看。
外人或許不知,但張傑又豈會不知?
北鎮撫司大獄,死牢內的所有牢室,要說最折磨人的,當屬距離刑區最近的幾間。
這幾間,不僅能聽清楚每一位犯人被施刑時的慘呼。還因為血腥味濃鬱,氣味極難聞,加之又異常的招蛇蟲鼠蟻,讓人身心難熬。
尤其到了夏日,此處環境,簡直比那蓄養牲畜的棚房還要惡劣。
好在現如今未入夏,現下又沒有犯人正被施刑。否則,哪怕隻呆一刻鐘,那也是如墜地獄一般的感受。
不用張傑吩咐,黑老大打開牢室。
推開牢門的一刹那,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嗆的張傑睜不開眼,身體連連後退。
他身後幾名禁衛,也都各自往邊上撤了幾步。就連獄監老常,也不自覺的身體往邊上挪了挪。
隻有最前麵的黑老大,始終表情如一。
張傑麵色難看,冷哼一聲,走進牢室。
借著甬道中一絲亮光,影影綽綽的能瞧見一道身影趴在地上。
“於百戶?”張傑輕喚了一聲。
地上身影微微動了動,卻沒有應聲。
張傑和幾名禁衛相視一眼,接著便疾步往前,大吼著:“還不掌燈!”
張傑此時哪還能看不出,於康定然被下了暗手。
錦衣衛手段極多,曹斌那樣睚眥必報的性格,又怎麼會什麼都不做。
現在想想,張傑後悔之前聽了於康的一意孤行。他又暗恨自己低估了曹斌的狠毒。
他蹲在地上,手顫抖的伸向地麵上的身體。
這時,獄監老常也點亮了一盞油燈,進了牢室。
張傑終於看清了於康麵目。
一瞬間,目齜牙裂,心中大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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