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公主問這個問題,沈瀾楓其實很想告訴她,她可能即將要擁有一個孫子了。
但是這話讓他有點難以啟齒,畢竟還要臉。
隻好敷衍了一句:“兒子還年輕,不著急的。”
長公主卻並不想讓這件事那麼輕鬆就過去,笑著打趣他說道:“不小了,你哥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生下了小皇子。”
說到這裡長公主就露出了難過的表情:“這孩子命苦,當時十幾個太醫,也沒能把孩子留住。”
誰能想到,這個孩子會是夜帝唯一的皇子呢?
沈瀾楓眨了眨眼睛,說道:“母親您也彆著急,說不定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能再傳喜訊呢?”
長公主卻歎了口氣:“皇上這個身體,怕是時日無多了。”
這話也就她敢說,身為皇帝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皇家唯一的公主,她的地位可謂尊容。
雖然姐弟關係因為當年那件事生了芥蒂,畢竟是親姐弟。
當年太後無子,又與長公主姐弟的母妃關係頗好。
他們的母妃當年重病中托孤,把自己的一雙兒女交給還是嬪位的太後撫養。
太後待他們十分親厚,哪怕後來生了自己的孩子,也從未怠慢過他們。
隻是可惜,後來那個小皇子也沒保住。
古代醫術落後,嬰兒的夭折率非常之高。
沈瀾楓老實巴交坐在那裡,假裝聽不懂,畢竟皇帝確實活不了幾個月了。
他記得上輩子狗皇帝拖拖拉拉躺了幾個月,自己那孩子還未出世,便咽了氣。
這輩子大概率還會是原來那個日子。
不過他什麼時候死,沈瀾楓沒多少興趣。
他關心的是,皇後沒了自己這個傀儡,怎麼解決子嗣的問題。
如果他真敢親自上陣,那他還真敬他是條漢子。
沈瀾楓拉住長公主的手,說道:“母親,兒子知道您擔心皇上。但人的壽命自有天定,我等凡人自然是乾預不了的。還望母親寬心,保重身體要緊。”
長公主卻突然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其實,你這位舅父……並不適合做皇帝。隻是當年祁王和兗王年幼,一個六歲,一個七歲,便隻能定下了他。”
長公主歎了口氣,接著說道:“誰知他越來越貪戀權勢,登基二十年來,四處征伐。完全忘了先帝的遺詔,做個中庸的守業皇帝。”
尤其是在南昭這件事上,更是大錯特錯。
沈瀾楓知道,夜問天有野心,卻無甚謀略。
仗著大夜根基深,以大欺小恃強淩弱。
這樣的皇帝,確實沒品。
他想再聽一些的時候,長公主卻什麼都不說了。
自古女子不言政,長公主點到即止。
一邊起身一邊對沈瀾楓說道:“京中熱鬨,你初來乍到,想必也想逛逛。我讓小福子做你的貼身書童,另外給你兩名貼身伺候的丫鬟叫芳苓和蔓草。粗使仆役和灑掃若乾,有事你便吩咐他們。”
沈瀾楓看著一排站在他麵前的丫鬟婆子小廝,沈瀾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這便是大少爺該有的排麵吧?
沈瀾楓立即起身道:“多謝母親的體恤,兒子其實隨性的很,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
長公主卻嗔怪道:“胡鬨,你可是堂堂公主府世子,哪有自己照顧自己的道理?”
柔兮長公主的夫君翟將軍也是身有爵位的人,正是鎮國公。
所以他的長子,自然是世子,沈瀾楓如今便是國公世子。
雖然他並不在意身份地位,但是有了這重身份,便是塊免死金牌。
至少明麵上,翟奉澤不敢拿他怎麼樣。
有了長公主的授意,沈瀾楓便帶著小福子去了京城街上。
其實除了替父母伸冤,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知道眼下的危局並沒有化解,八年後段宸灃重新殺進中原。
到時候,便是皇室貴族的死期。
想到這裡,沈瀾楓便開始頭疼。
這危局,可不好破。
前有翟奉澤這隻狐狸,後有段宸灃這頭狼。
怎麼都覺得自己像個小可憐。
在小福子的陪伴下,沈瀾楓駕車出了公主府。
京城的確熱鬨非凡,處處彰顯了一國之都的繁華。
小販叫賣聲,雜耍賣藝聲,茶樓裡的絲竹聲,以及青樓裡姑娘們咿咿呀呀的唱曲聲。
直到看到這些場景,沈瀾楓才終於有了自己來到了古代的自覺。
在這個完全架空的朝代,他能做些什麼呢?
想到他看過的那些穿越,他覺得自己能做的還挺多的。
首先,他得先看個店麵。
看著京城兩側那些琳琅滿目的鋪子,沈瀾楓發現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