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也知道涼州軍打進來了？
這消息，不是昨夜陳大人告訴我的麼？
她怎麼會知道？
柳如煙下意識的往四周望了望，有點擔心，自己被老鴇監視著。
但什麼都沒有發現。
丫鬟和自己掏心掏肺，應該不是內鬼才對。
柳如煙回過神來，淡淡道：“即便如此，麻麻也不應該拿我當物件。”
“說賣就賣啊。”
老鴇道：“如煙啊，你是女人家，也就青春這幾年。”
“麻麻是過來人。”
“等你人老珠黃，誰還肯為你花錢？”
“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才好。”
“女人總要為自己的幸福著想。”
“你願意，一輩子在青樓？被人玩弄，被人瞧不起？”
“再說，你柳家滿門忠烈……”
老鴇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改口道：“再說。”
“就算你不是賣身醉月樓。”
“但咱花錢給你造勢，培養你，給你吃，給你穿，給你弄出這麼大的名聲。”
“這些投入可是真金白銀。”
“你為醉月樓賺點錢，不也是應該的嗎？”
柳如煙漠然不語。
她知道，老鴇說的不錯，自己確實應該為醉月樓賺錢。
至少當初，自己滿門被殺的時候，陳叔叔網開一麵，帶著自己躲到青樓。
老鴇冒著風險收留了自己。
這才使得自己，免遭賊兵侮辱。
她本名叫柳飄飄，在青樓取了個藝名，叫柳如煙。
本是為了躲避追殺。
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賊兵們隻顧著搶錢搶糧搶女人，壓根也沒去回憶柳家的事情。
殺了也就殺了。
殺的人太多，川州城大亂，大家忙得不亦樂乎。
忙拉幫結派的，忙搶奪錢糧的，忙舉家逃走的……
誰管你忠烈不忠烈。
從此，柳飄飄就死了。
隻有一個青樓花魁出現，叫柳如煙，橫空出世，這反倒成了合法身份。
柳如煙道：“麻麻，我暫時不能答應你。”
“但如果今晚那個公子來，合我心意，我會讓他給你一筆錢的。”
“好！”老鴇拉住如煙的手。
還言傳身教，教她如何勾引男人，如何讓男人給自己花錢。
隻有把男人伺候好了，男人才會給你花大錢。
還要打感情牌，男人才會願意給你贖身。
老鴇扯開如煙的衣袖，頓時鬆了口氣，還好，好好，守宮砂還在。
看來，陳大人來了這麼多次。
確實沒成功。
要是沒這個紅點，如煙就不值錢了！
柳如煙被她說的不耐煩，將她趕走道：“知道了，知道了。”
“麻麻，我有些乏了。”
“你先回去吧。”
一邊說，一邊將老鴇推出了房間。
老鴇無奈。
覺得雖然教了這麼多，但是還是不保險，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
奸詐一笑道：“小銀子，今晚你去廚房。”
“如煙姑娘的酒水，你加點這個進去。”
“切記，要加一整瓶，咱給她放點猛料。”
小銀子是丫鬟的名字，因為老鴇愛銀子，她還有另外一個丫鬟。
叫小金子。
小銀子答應一聲，小心將藥收好：“麻麻，你瞧好吧，我肯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房間內的柳如煙心煩意亂，並不知道屋外兩人在密謀著什麼。
她又一次呆呆的望著窗外。
喃喃自語：“我在這青樓，苦苦等待。”
“隻為等到公子你來。”
“公子，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