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帝,她必須以國法處置自己的親弟弟。可作為襄王的姐姐,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遭受酷刑,命喪黃泉?
林耘將臉埋進掌心,痛苦地嗚咽起來。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襄王的詛咒:
“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自那日朝堂之變後,林耘就把自己關在寢宮裡,不肯見人。
襄王雖已下獄,那戶部侍郎也供認不諱,交代了許多朝中權貴與襄王勾結,大肆侵吞賑災銀兩的罪證。
然而,這些大人物背後的靠山極多,加之其勢力盤根錯節,就連太後也為之頭疼。
“皇兒,這事兒,你可要從長計議啊。”
太後憂心忡忡地說,”那些人在背後操縱朝政,盤剝民脂民膏,確屬不該。可他們畢竟是先帝的老臣,你全都處置了的話,隻怕會樹敵太多。”
林耘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疲憊不堪:”母後,兒臣也實在是心力交瘁。可再這麼下去,國之根基早晚要被蛀空啊。”
太後歎了口氣,撫摸著林耘的秀發。
“皇兒啊,為君之道,講究的是禦人之術。”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咱們要用他們的軟肋,去要挾他們。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把權力交到你手上。然後你再一步步整治,鏟除異己。這才是上上之策啊。”
林耘眼前一亮。她抬起頭,恍然大悟:”母後教誨的是。隻是......要從何處著手呢?”
太後正要開口,忽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
內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還未行禮,便驚慌失措地喊道:”不,不好了!襄王他,他逃獄了!”
“什麼?!”
林耘與太後登時變了臉色。
“這......這怎麼可能?!”林耘顫聲問,”天牢防衛森嚴,他是怎麼逃出去的?”
內侍戰戰兢兢地回稟:”陛下,屬下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聽獄卒交代,半個時辰前,襄王裝病騙過守衛,趁他們不備,奪了鑰匙開鎖......”
林耘氣得渾身發抖。她一拍龍椅扶手,勃然大怒:”混賬!”
她環視左右,沉聲吩咐道:”來人,即刻下旨,命錦衣衛、羽林軍全城搜捕!我要活捉襄王,不得有誤!”
“是,陛下!”
內侍領命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離京城百裡之外的一座山寨裡。
“哈哈哈,王爺英明!”孟虎大笑著給襄王斟滿酒,諂媚地說,”如今那個賤人還被蒙在鼓裡,咱們可以趁機大乾一場了!”
襄王端起酒盞,冷笑連連:”得意什麼?逃出來不過是第一步,要想扳倒那賤人,還需從長計議。”
他環視一周,森然道:”諸位,你們可要給我想個萬全之策,務必要讓那賤人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眾嘍囉連連點頭稱是。
這時,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悄然站了出來,陰惻惻地說:”王爺,屬下倒是有個計策。不如咱們偽裝成流民,潛入皇城,趁著京裡防衛空虛,來個裡應外合,直搗黃龍!”
襄王聞言眼前一亮。他緩緩起身,負手而立:
“說得好!咱們偷襲京城,裡應外合,定能一舉成功!”
他轉頭吩咐道:”來人,即刻備馬,召集人手。三日之後,咱們偽裝成流民,殺奔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