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軍,正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眼神中頗有幾分咄咄逼人之意。
“此話怎講?”林耘玉指輕敲龍案,不動聲色地問。
李成虎昂首挺胸,正色道:”陛下,微臣察瞿將軍已久。他雖醫術通神,屢立戰功。如今一人獨攬軍政大權,實在非國之福啊!依微臣之見,不如削去瞿寧的兵權,另授閒職如何?”
“放肆!”瞿寧聞言,勃然變色,”本官忠君愛國,何曾有半分僭越之心?將軍這般言語,莫非是在懷疑本官的忠心?”
李成虎卻絲毫不以為意,冷笑一聲:”嗬,忠心?瞿寧啊瞿寧,你如今在軍中和民間,可都快賽過陛下的聲望了。就憑你這點本事,還想獨攬大權?真是癡心妄想!”
瞿寧聞言,隻覺得一腔怒火直衝胸臆。
他正欲反駁,卻聽林耘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好了,眾卿家無需爭執。此事就交由朕來定奪吧。”
說罷,她轉頭吩咐內侍,”傳旨,著瞿寧暫歸天工院治學,兼督青州軍務。其餘事宜,容朕再慎思。”
瞿寧心頭大慟,抬眼望向林耘。
卻見心上人一雙鳳目,正緩緩地對上自己的視線。
那眸光清澈依舊,卻隱隱帶著幾分無奈與歉疚。
瞿寧心下了然,再無怨言。
殿上群臣,多有不忿之色。
卻也不敢公然違抗聖諭,隻得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遵旨”。
退朝後,林耘特意宣瞿寧進宮,解釋此事緣由。
“瞿卿,你可受委屈了。”林耘一見到瞿寧,便含淚投入他的懷抱,語氣哀婉,”這李成虎雖然剛愎自負,卻並無惡意。他不過是身為先帝老臣,難免對朕的決策有些微詞罷了。”
“陛下......”瞿寧緊緊擁住心上人,輕撫著她的青絲,柔聲安慰道,”微臣明白。陛下英明神武,自有定奪。這件事,微臣斷然不會放在心上的。”
林耘聞言大悅,嬌嗔道:”傻瞿寧,你我用得著這般生分嗎?”
“耘兒......”瞿寧低頭,吻住那柔軟芳香的唇,”你放心,這些事我都明白。李將軍雖然迂腐了些,卻也算忠君愛國,我自然不會和他計較。”
接下來幾日,李成虎將軍仍舊隔三差五地在朝堂上質疑瞿寧。、有時是責怪他輕率提拔親信,有時又說他不思軍務,隻顧玩弄虛名。
而瞿寧對此,隻是一笑置之。
正如陛下所言,這位老將軍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本性剛直。、自己與他針鋒相對,於國於民都無益處。
就這樣,瞿寧打定主意,不與李成虎一般見識。、每每遭遇惡語相向,他都是不卑不亢,以德服人。
漸漸地,眾臣都看出了門道。
瞿寧如此高風亮節,反倒襯得李成虎小肚雞腸,不識大體。
於是李成虎在朝中的聲望,一落千丈。
即便他資曆深厚,論資排輩也算個老臣,卻再沒幾個人真心實意地支持他了。
察覺到這一點,李成虎心中暗恨。、但他到底不願服輸,仍舊逮著機會,就要給瞿寧難堪。
就這樣,你來我往,過了小半個月。
這一日,朝會如常召開。群臣肅立兩旁,等候著聖上上朝。
然而直到早朝開始,李成虎的身影,卻始終不見蹤影。
眾人麵麵相覷,都摸不著頭腦。
“李將軍何在?可是身體又有恙?”有人疑惑出聲。
“不像啊,前幾日上朝時,他還精神矍鑠,並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