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心裡猛地一緊。
其他幾位知府大人這時也反應過來,一個個垂頭喪氣。
“你說柳州知府沒來?”
“他人去哪兒了?”
“為什麼沒露麵?”
翟寧連珠炮似的問道。
“回大人,前幾天聽說朝廷要撥糧救災。”
“各地方的知府都跑到巡撫衙門打探消息,柳州知府金倉也不例外。”
“但不知為何,金倉被趙大人扣押了。”
“因此,他今天不能來,並非故意怠慢大人。”
談來貴回答得小心翼翼,既沒有得罪趙牧,也將情況解釋得明明白白。
“哦?”
“趙大人,有這事嗎?”
“我想見見金倉。”
翟寧的目光緊緊盯著趙牧。
“……這個……確實有這麼回事。”
“金倉性情暴躁,言語不當,在巡撫衙門大吵大鬨。”
“而且似乎有攻擊他人的傾向,我不得不先將他關押起來。”
“大人若想見他,我立刻安排。”
趙牧心中雖怒火中燒,但表麵仍保持鎮靜。
他三兩句話就把金倉的事定了性,讓翟寧找不到責怪他的理由。
然而,他對金倉可能引發的麻煩仍感到不安。
不久,穿著補丁衣服的柳州知府金倉被帶到麵前。
“柳州知府金倉參見翟將軍。”
儘管衣衫襤褸,金倉依然保持著尊嚴。
“你就是柳州知府?”
“你這打扮,跟乞丐有什麼區彆?”
“看看周圍的大人們,哪一個不是養尊處優?”
“你這副模樣,是不是剛從逃難的路上回來?”
“朝廷從不欠官員的俸祿,你怎麼落魄成這樣?”
翟寧上下打量著金倉,語氣滿是諷刺。
這下,圍觀的人們更加困惑了。
剛才還一臉嚴肅地要見金倉,以為是要為他撐腰,結果金倉一出現,卻遭到一通嘲笑。
金倉心裡也是一驚,難道這位朝廷來的將軍已經和趙牧他們串通一氣了?
“下官……下官管轄的柳州,已經連續三年乾旱。”
“柳州的災民超過十萬,每天都有很多人因饑餓而死。”
等不來朝廷的救援,我隻好賣掉祖宅和家產來救濟饑民,但這點援助猶如滴水之於烈火,遠遠不夠,我這次來晉城,一路上步行而來,心中雖有怨氣,卻也無可奈何。
金大人原本怒氣衝衝,不願再多言,就算被遣返也不在乎,但看到談大人投來的示意眼神後,立刻明白了什麼,語氣誠懇地說:
“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彆的府縣百姓都能過上安穩日子,而到了這裡,卻是民不聊生。”
“大炎天下同此涼熱,為何其他地方百姓總是衣食無憂,而柳州的百姓卻要受此苦難?”“其他知府大人出行皆有馬車相隨,唯有金大人徒步而來,這又是為何呢?”
翟將軍環視四周,接著說:“既然我奉旨而來,就不能袖手旁觀,各位大人,如今大晉除了柳州,其餘各地皆是豐收景象。
不如各地官府各出一些糧食,幫助柳州渡過難關,每地隻需出五萬石,這樣總計就有五十五萬石糧食,金大人,這個數量夠用了吧?”
聽到這話,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的眾知府臉色驟變,他們之前送給趙大人的禮物,不就是為了能分得更多賑災糧嗎?現在看來,不僅分不到糧食,還要倒貼出來,這讓他們怎能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