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
暗綠色的荊棘在火焰灼燒下,仿若有靈性般蜷縮抽動,帶著火星的漆黑焦痕在其表麵迅速蔓延。
伍德用力抽出直插敵人胸膛的匕首,神色冰冷而疲倦。
他的身前,是幾隻正逐漸被火焰吞噬的人形荊棘魔物。
好似擁有著某種針對植物的侵蝕性,連帶著附近一大片區域的草叢,都變成了古怪的暗綠色。
“嘩啦啦。”
身後的高聳橡樹枝乾搖曳,手持長弓的半精靈輕盈落下。
此時的兩人,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遭遇戰。
敵人是五隻偽裝成灌木的“枯針怪”。
老實說,這些魔物的戰鬥能力並不算強,甚至還不如前幾天他們所遇到的鏽蝕怪。
但在薄霧森林這四處充斥著荊棘與長草叢的環境之中,擁有著些許操縱植物能力的它們,卻格外難纏。
最後還是伍德用去了僅剩的幾枚火焰爆彈,才艱難地結束了戰鬥。
而這,也隻是脫離了薄霧森林“外圍”後,最常見的幾種魔物之一。
“少爺,我們該離開了。”
胸膛明顯起伏,伍德喘息著說道。
哪怕是一名已經獲得了職業等級的“遊蕩者”,長時間停留在薄霧森林深處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彆還是在他需要分心保護半精靈的前提下。
對此,海安心中也非常清楚。
在如此危險的區域,如無頭蒼蠅般毫無頭緒的尋找已經消失的同伴,隻會將自己兩人也拖入危險之中。
該放棄了。
臉上閃過一抹掙紮的表情,他向著伍德點了點頭,開口道:
“那我們就先退回外圍,然後……”
吱嘩——
話還沒說完,身側不遠處忽地響起動靜,林間的鳥獸被驚飛。
而那裡,似乎正是夏南蹤跡最後出現的位置。
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隨即邁動腳步,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
隨著晶瑩剔透的露滴融入身體,夏南隻覺一股清涼柔和的細流,自手掌傳湧全身。
整個人好似漂浮在雲霧之間,輕飄飄,連腳尖都要離地。
高強度運動下已幾近超負荷的肌肉,在細流的滋潤下得以恢複,並於無聲間變得更加緊實堅韌;
仿佛連心臟都跳動得更加有力,滾燙血液在細流帶動下汞湧傳蕩,那是更加旺盛的生命活力。
指尖的石化殘留,化作零星灰屑隨風吹散,露出其下方完好無損的手指指尖;
右手小臂處的骨骼在體內無形力量的作用下被糾正複原,胸腔肋骨處不再傳來刺痛,甚至連小腿上已經止血開始結痂的小傷口,也仿若被橡皮擦去,隻剩下光滑皮膚。
而與此同時,在夏南眼前也閃過了一大串的半透明字符:
“體質+3”
“專長【銅筋鐵骨】已解鎖”
……
【銅筋鐵骨】
類彆:專長
效果:
10%物理傷害減免
0.5%概率免疫所受物理傷害
介紹:
吸收了異界植物精華的你,身體變得更加堅韌,並獲得了幾分規則的加持。
備注:
“爺爺……”
……
夏南站在林間,望著已經恢複如初的右手手臂,臉上是思索的表情。
眼下的他,就像是前世熬夜加班後,第二天狠狠睡了十二個鐘頭。
隻感覺渾身上下無比輕鬆,曾經的疲憊與傷痛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旺盛的精力與充沛至極的體力。
幾乎可以說是自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身體狀態的最巔峰。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回憶著方才那顆融入自己身體的露珠,在心中疑惑道。
明明是同樣的異界風格,但區彆於其他事物,露珠卻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真實之感。
仿佛其本身就是讓周邊無數建築來到這個世界的根源。
而似乎印證著自己的猜想,在他將金色露滴吸收之後,原本所處的山洞也如幻覺般消失。
眼前隻剩下薄霧森林那熟悉的樹木與草叢。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後的木劍,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堅硬觸感。
夏南稍微鬆了口氣。
心中雖仍困惑,結局倒是圓滿。
那顆露滴不僅幫他治愈了傷勢,提供了堪稱誇張的3點體質屬性點,還給予了自己一個名為“銅筋鐵骨”的防禦類專長,看屬性麵板上的效果頗為強力。
他甚至還從山洞中摸出來了一把藍色稀有品質的裝備。
收獲不可謂不大。
現在他唯一需要考慮的,便是如何從薄霧森林深處順利脫身,回到河穀鎮。
“也不知道海安那邊怎麼樣了,有伍德在的話,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夏南心中捉摸著,目光掃視周圍,試圖分辨方向。
忽地,身側茂密灌木傳來“嘩嘩”的搖曳聲。
瞬間拔出斬首長劍,警惕起來。
但緊接著,當他發現來者是半精靈和伍德之後,又放鬆了下來。
“你們怎麼樣,沒事吧?”
夏南望著身上沾滿草屑,隱約能看出戰鬥痕跡的兩人,收劍問道。
“我們沒事,那隻石化蜥蜴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追過來。”海安銀灰色的眼眸注視著身前的夏南,神色關切中帶著些許困惑,“倒是你……”
硬要說的話,相比起剛剛結束戰鬥,外表狼狽的兩人,夏南現在看上去也不怎麼樣。
後背皮甲碎裂,褲子上被劃開了幾道口子,滿身泥星,甚至連頭發上都帶著灰塵,身邊地上還散著幾條沾著血跡的繃帶和夾板。
就說他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重傷員,也不是沒有人信。
可眼下的夏南,又哪有虛弱受傷的樣子。
一雙黑眸炯炯有神,顯然是精力充沛。
因此,隻是一眼,半精靈就發現了其中的反差之處。
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著夏南被石化蜥蜴直撞後心,靠著治療藥水吊命才有力氣逃跑。
言語間不禁顯得有些遲疑。
“奧……”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夏南的神色也頓了一下,已然意識到了半精靈的發現。
事發突然,剛剛從洞穴中脫身,來不及掩蓋身體上發生的變化,也沒有想好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