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父親厲聲說道。
“隻要我還在一天,就絕不同意你加入軍隊!”
一旁的小兒子好奇地望著父親和哥哥,不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繼續吃著罐子裡的椰棗。
馬車漸漸走著,遠方林頓鎮的輪廓逐漸顯現,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心的石像。
這是居民們為了紀念林頓的功績,自發修築的雕像。
雕像非常模糊,臉部結構囫圇刻成,粗獷而堅硬,根本不像林頓本人。
不過據說,工程師自己非常喜歡這座雕像。
由於缺乏樹木,整個小鎮大多是石頭結構,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出溫馨的粉白色。
“阿菲夫,你把弟弟送回家,我去將這一車鹽交付。”
父親扭過頭,衝兒子叫道。
阿菲夫點點頭,抱下弟弟,牽著他向家走去。
一路上,他們經過意大利人開的小鋪子,裡麵售賣各種生活用品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阿菲夫抓住弟弟,把他的目光從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球之上移走,自己的眼光卻挪不開了。
“意大利人的東西確實吸引人。”
阿菲夫咕噥一聲。
他走進店,掏出全身積蓄,買了一個最好看的玻璃球。
接著,他們又快步走過散發著熱氣的鐵匠鋪,路過血腥淋漓的屠宰場和臭氣熏天的製鞋廠,最後停在一家裁縫鋪前。
阿菲夫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一個年輕的女孩為他開了門。
她有著褐色的大眼睛和粉嫩的皮膚,烏黑的頭發充滿光澤,纖細的腰身上係著圍裙。
很明顯,這是一個美麗的希臘姑娘。
“索菲婭,我……來看看上次訂做的衣服是否做完……呃”
索菲婭噗呲一笑。
“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
阿菲夫的臉瞬間通紅。
“進來坐坐?”
講得是阿拉伯語,但是清脆悅耳,與那些部落大媽們完全不同。
在阿菲夫聽來,仿佛仙樂。
左腳剛準備挪動,阿菲夫腦海中突然想到索菲婭近衛軍退役的老爹和近衛軍現役的哥哥,縮了縮頭。
“算了……我,呃……”
“什麼?”
阿菲夫飛快將口袋中的大玻璃球塞進索菲婭的手中。
“美麗的玻璃球,恰似你的眼睛。”
阿菲夫拉起大聲哭泣的弟弟,飛一般跑回家。
留下索菲婭一人在門邊望著哥倆狼狽的身影,掩麵而笑。
夜漸漸深了,林頓鎮像往常一樣,沉入夢鄉。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林頓鎮西北邊的一處部落營地裡,一場慘劇正在發生。
一大群柏柏爾騎手攻入了邊境部落,二話沒說就開始大肆屠殺。
看他們的裝束和旗幟,應該是來自哈夫斯王朝的部落騎手。
“百夫長!我們不能濫殺!他們都是被迫改信的,我們應當給他們一個機會重新回到安拉的懷抱!”
一個學者急切地攔住正在組織大規模屠殺的百夫長。
“不殺?那我這些兄弟們吃什麼,喝什麼?那些卡菲勒們會乖乖將女人交出來嗎?”
百夫長惡狠狠衝學者吼著。
“您這樣隻會將他們推向異教徒的懷抱!”
學者牽過百夫長的馬轡,試圖說服他。
旁邊的一名騎手直接將學者撞下了馬。
“哪有你什麼事!帶個路而已。”
“烏理瑪大人都允許我們進行聖戰,你又算什麼東西!”
學者躺倒在地,望著身後麵色不善的騎兵們。
他歎一口氣,閃身讓開。
殺戮繼續。
“我們願意重新回歸安拉的懷抱,為什麼還要殺死我們?”
一匹駱駝上,部落舍赫悲憤地質問著屠殺自己子民的劊子手。
“這樣吧,把你們所有的食物,淡水和女人全部交出來,我饒你們不死。”
“這根本不可能!”
“那就去死吧!”
百夫長拍馬上前,一刀砍下舍赫的頭。
半小時後,殺戮停息,所有能抵抗的男人都被殺死,女人們慘叫著被騎手們拖進帳篷,小孩子們被拘禁起來,他們會成為奴隸。
百夫長揮揮手,一個部落貴人被提上來。
他年老體衰,揮不動刀槍,逃跑時被騎手抓回。
此時,這個老人的眼中充斥著刻骨的仇恨。
“聽說,”
百夫長用小刀切下一片烤好的羊肉,送進嘴中。
“這附近有一個林頓鎮,很富有?”
“你若是給我帶路,我就放了你。”
“呸!”
老人一把痰吐到百夫長臉上,眼神中儘是嘲諷。
“去吧,魔鬼,你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會輕而易舉殺死你,就像你殺死我的親人。”
一刀斬下,老人的頭顱滾落。
接著,第二個人又被提上來。
遠方的林頓鎮已經完全陷入寂靜,大家都睡得很熟,似乎在做著一場好夢。
與此同時,蘇爾特大公國整個西部邊疆上,成群結隊的柏柏爾遊騎開始東侵。
在突尼斯的默許下,米蘇拉塔的埃米爾們聯絡昔蘭尼加,試圖將基督教勢力趕出北非。
柏柏爾遊騎以百人隊為單位,隻攜帶少量糧食,衝過邊境,在敵對部落尋求補給。以聖戰之名,行搶掠之實。
頓時,整個邊境火光衝天。
西部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