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定難軍的黨項人不除,不管是雞還是蛋,最終都是被吃的命。”宋雲祥笑道,“李帥舉手投足之間,將葉河部與狗頭部,玩弄於股掌之中,下官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吾不過是利用了黨項人內部的矛盾罷了。要知道,不使合而謀我,方為上上策。”
宋雲祥歎息著說:“好一個不使合而謀我,唉,說易行難啊。下官待在這靈州,一直苦思破敵之策,舉城官員皆通敵,下官孤掌難鳴,如之奈何?”
李中易略微挑起眉頭,宋雲祥這麼說,難道說,他曾經做過什麼大事?
“哧啦。”一聲,宋雲祥忽然扯開身上的官袍,將胸前一道既長且深的刀痕,暴露於李中易的眼前,“李帥,這道疤痕,是下官暗中潛往夏州途中,被定難軍的黨項人所傷,差一寸,就差一寸,險些丟掉小命。不過,下官卻也找到了一條偷襲夏州的捷徑。”
李中易定神仔細一看,卻見宋雲祥的那道傷疤,確實凶惡之極。以他身為當世名醫的眼光,隻要深入那麼一絲絲,以如今的醫療條件,宋雲祥必死無疑。
“李帥請看,這便是下官冒死畫下的羊皮輿圖。”宋雲祥從大袖之中掏出一大張羊皮卷,雙手捧到了李中易的身前。
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宋雲祥的牙兵,接過羊皮卷,交到了李中易的手上。
李中易低頭看向手裡的羊皮卷,他發現,皮卷之上,既有許多用墨筆點成的密密麻麻的小黑點,也有用丹砂畫的小x。
“這成片的小黑點,可是荒漠?”李中易眼前立時一亮,他正愁沒有合適的向導,卻不料宋雲祥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帥好眼力,確是瀚海大沙漠。畫下紅叉,便是綠洲和水源地。”宋雲祥忽然重重的一歎,“下官雖然僥幸逃得性命,可是,我的二弟和三弟,卻……”
李中易站起身子,走到宋雲祥的身旁,親自動手,主動替他整理衣物。
“李帥……”宋雲祥被李中易的破格之舉所感動,哽噎著想說些什麼,話到了的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李中易替宋雲祥束好腰帶,抬手在他的肩頭,重重的一拍,說:“英雄的鮮血,一定不會白流的,相信我!”
“下官不求名祿,隻求有朝一日,能夠追隨在大帥的左右,踏上夏州城樓。”宋雲祥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淚痕,“瀚海的情形多變,羊皮輿圖也不敢說十全十美。下官請求李帥,派人和我一起進入大漠之中,再次探索進兵夏州的通道。”
李中易心裡明白,宋雲祥其實是想借用這種九死一生的方法,來向他表明心跡。
由於積累了千餘年的知識,李中易對於進兵夏州,其實除了常規的方法之外,還有一套基本成形的計劃。
無邊無際的沙漠,固然是黨項人引以為豪的所謂保護神,但是,在李中易看來,也絕非不可逾越的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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