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州明麵上沒敢拒絕,可是,派到靈州來的兵馬,卻都是老弱病殘,不堪一戰的羸兵,令劉鴻安哭笑不得,怒火中燒。
“無咎,吾必上章彈劾這些賊子。”劉鴻安原本以為可以帶領一支精兵,不敢說確保打勝仗,護著他逃跑應該沒啥問題。
卻不成想,鹽州、慶州和通遠軍的刺史,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公然不把朝廷的威嚴放在眼裡。
按照大周的規矩,邊疆遠州的刺史,一般都兼任本州的兵馬都總管。
通遠軍和慶州的政務不歸李中易管轄,這倒也好說一些,可是,鹽州卻是朔方觀察處置使的轄區之內,這孫道清也太過猖狂了一些吧?
李中易暗暗有些好笑,劉鴻安明知道鹽州刺史孫道清的雄厚背景,卻當著他的麵大發牢騷,顯然是認為:孫某人大大的碰了他的奶酪。
劉鴻安在升任中書舍人之前,曾長期擔任禦史台的長官。他的成名之作就是,用手頭的一支禿筆,狠狠的彈劾了當時權傾一時的權臣,宰相兼樞密使王竣。
王竣和郭威的關係,就如同石守信之如趙老二一般,鐵得不行!
虎口拔牙的結果是,劉鴻安雖然被罷了官,可是卻獲得了郭威的賞識。等王竣下台後,劉鴻安就在第一時間,升任中書舍人。
客觀的說,劉鴻安也是一個眼光精準的狠角色!
如今,鹽州刺史孫道清嚴重不馴的舉止,的確惹惱了心高氣傲的劉鴻安。
李中易看了眼已經動怒的劉鴻安,淡淡一笑說:“仰公,這孫道清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咱們還是不要惹他為妙。”
劉鴻安感激的瞥了眼李中易,冷笑道:“多謝無咎提點,鄙人自有主張。”
李中易一陣默然,心裡卻有數,劉鴻安恐怕是要借著這個好機會,幫著柴榮清理清理門戶吧?
的確是個聰明人呐!
柴榮的老爹柴守禮,誰都知道是個無法無天的大禍害,可是,誰都不敢和柴榮講真話。
一般來說,身為外臣,若想挑撥天子和親生父的關係,不是想找死又是什麼?
可是,劉鴻安挑的這個時機非常好。契丹人南下,黨項人和晉陽的劉家又異常不安分,借著敲打孫道清的機會,替柴榮教育一下柴守禮,劉鴻安非但不會被柴榮的嫉恨,反而會獲得難得的聖寵。
這是因為,柴守禮最近又殺了人,可是,柴榮總不至於砍下親生父親的腦袋吧?
劉鴻安負氣而去,打算回衙寫彈章,要狠狠的參劾孫道清。
李中易看著劉鴻安的背影,摸著下巴,良久無語。
“大帥,莫繼勳前些日子派人送信出去,您怎麼不讓我半道截下來?”左子光緩步走到李中易的身邊,十分疑惑的問他。
李中易扭頭看著左子光,知之為知之,不懂就問,左將明不恥下問的學習態度,令他的心中倍覺欣慰。
“將明呐,不管莫繼勳暗中送信給誰,對咱們的計劃都沒有任何影響。”李中易嘴角微微翹起,“更何況,他最有可能的送信對象,一般情況下,隻能是府州的折家。”
“府州夾在黨項和晉陽之間,距離咱們靈州足有數百裡之遙,可謂是沒有任何風險。”李中易仰起臉,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長籲一口氣,“陛下率領大軍北上抗擊契丹,我就不信晉陽的劉鈞沒有任何動作?”
左子光笑了笑,說:“老師曾經說過,曾他病,要他命,劉鈞隻要不是太傻,肯定要解除掉府州的威脅。”
李中易點點頭,說:“折掘家雖是黨項一脈,卻一直以漢人自居,和拓拔家的仇恨,已經深入骨髓。”
“將明,你想過沒有,一旦晉陽的劉鈞和夏州的拓拔彝殷聯起手來,要收拾府州的折家,折家會向哪一方求援?”李中易含笑,望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的左將明。
“延州高家靠不住,隰州軍自保尚且不足,怎敢輕易出兵離開城池呢?”左子光兩眼放光的說,“原來老師您已經算好了,折家必定要來求咱們?”
李中易仰麵朝天,哈哈一笑,說:“知我者,將明也!”(請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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