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2 / 2)

手帕交朱嫻與她情誼深厚,知曉她跟周北修的事,陳賢樂借她之手把周北修約到朱家的彆院會麵。

朱家是章陵郡的世家大族,在當地頗有威望。

這樣的身家背景自與淮安王府走得近。

那朱嫻已經定親,是個真性情的人,私下裡曾議論過淮安王糊塗。

如今陳賢樂想要逃跑,朱嫻並不讚成,卻也沒有做攔路虎。

在她的掩護下,陳賢樂得以跟周北修商談逃婚一事。

室內二人卿卿我我,傾訴衷腸,朱嫻則守在外麵看門。

陳賢樂依偎在周北修懷裡,把自己的計劃同他詳細敘述一番。

周北修握住她的手,腹中同樣算計著靠她翻身,試探問:“你阿娘真的會護我們嗎?”

陳賢樂點頭,“隻要我們避過了這陣風頭,我便求舅舅想法子,他打小就疼我,定不會坐視不理。”

“我擔心的是你爹……”

“我管不了這許多!他若非得逼死我們,阿娘定會恨死他。”

周北修閉嘴不語。

陳賢樂仰頭看他,問道:“周郎,你可有膽量帶我走?”

周北修忙道:“我自想護五娘。”

陳賢樂滿意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又道,“若過不了爹那一關,我們便離開惠州,靠鄭家也餓不死。”

得了這句話,周北修心裡頭才安穩了些。

“隻要能陪在五娘身邊,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

陳賢樂歡喜地笑了。

二人細細籌謀接下來的潛逃計劃,商議了許久才各自散去。

眨眼間到了臘月初四。

眼見婚期臨近,不止鄭氏焦灼,梨香院這邊也忐忑不安。

許氏一邊慶幸淮安王沒再提及過繼陳皎一事,一邊又擔心臨頭出岔子。

陳皎同樣心神不寧,在事情沒有落實之前,一切皆有變數。

當天晚上淮安王還是把偏愛落到嫡女身上,決定應承鄭氏的要求,把陳皎過繼到大房替嫁。

當消息由侍從高展傳到金玉院時,鄭氏高興壞了。

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問了一遍,“郎君當真應允我過繼九娘?”

高展點頭。

鄭氏激動得手足無措,旁邊的曹婆子也欣慰不已。

鄭氏看向她,說道:“天可憐見,郎君到底有把五娘放在心上!”

曹婆子連忙道:“娘子趕緊把好消息告訴給五娘,她定會高興不已!”

鄭氏:“對對對,我這就過去告訴她。”

主仆二人興奮地去了陳賢樂住的沁芳樓。

不曾想撲了場空。

劉婆子壓下心中的恐慌,說道:“小娘子一早就去了朱家,隻怕是要宿一晚的。”

鄭氏愣了愣,上午陳賢樂確實過來跟她說過要去朱家。

她知道朱嫻跟女兒關係要好,往日雙方也曾有過留宿的經曆,當時並未多想。

明日再差人去接她回來也不遲。

於是第二日一早鄭氏就派人去朱家尋人。

不曾想那邊回複說昨日根本就沒見過陳賢樂。

得知這個消息,鄭氏整個人都懵了,她拔高聲音質問婆子:“什麼叫沒見著人?!”

那婆子伏跪在地,哭喪道:“回主子的話,是朱小娘子身邊的丫鬟親口所說。

“她說昨日朱小娘子一直陪著朱夫人禮佛,不曾見小主子過去。”

鄭氏瞪大眼睛,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這麼大一個活人,難不成憑空消失了?!

曹婆子隱隱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道:“此事蹊蹺,娘子且差劉媽媽過來問個清楚。”

鄭氏深深地吸了口氣,做了個手勢,曹婆子下去傳令。

跪在地上的婆子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大氣不敢出。

鄭氏盯著她,說道:“這事若傳了出去,便割了你的舌頭。”

婆子連忙道不敢。

鄭氏心煩意亂揮手打發她下去,婆子如釋重負,起身退下。

不一會兒劉婆子被喊了過來。

鄭氏心中有所猜測,壓下壞脾氣問道:“劉媽媽,五娘到底去了哪裡?”

劉婆子垂首不語。

一旁的曹婆子看得心急,插話道:“劉媽媽莫要隱瞞,家主已經準允娘子過繼九娘替嫁了。”

此話一出,劉婆子如被雷劈。

她猛地抬頭,詫異道:“你說什麼?!”

曹婆子道:“五娘不用去交州了。”

劉婆子呆呆地望著她,如被抽去靈魂的人偶,一下子就腿軟跌坐到地上。

見此情形,鄭氏暗叫不好,心急火燎問道:“五娘到底在何處?”

劉婆子差點哭了,哆嗦道:“已、已經晚了,晚了……”

她顯然受到了刺激,情緒激動道:“小娘子,昨日便……便逃了……”

此言一出,鄭氏血氣翻湧,直衝腦門,氣急敗壞道:“去往了何處?!”

劉婆子搖頭,哭喪道:“老奴不知,她不曾提起。”

曹婆子心急如焚,“劉媽媽,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隱瞞!”

劉婆子悔不當初,紅眼道:“都怪老奴沒有勸住她,以至於釀成大錯。”

說罷扇了自己幾個耳刮子,顯然悔恨不已。

鄭氏看得火冒三丈,顧不得主母儀態,衝上前揪住她的衣領質問。

劉婆子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講了,鄭氏差點被氣暈。

然而當務之急還不是責罰的時候,而是背著淮安王尋人。

鄭氏壓下心中怒火,當機立斷差人去告知兄長鄭章,讓他派人去把陳賢樂偷偷找回來。

就在金玉院一團糟亂時,淮安王親自走了一趟梨香院,把自己的決定同母女說了。

許氏聽後當場發癲。

陳皎則冷冷地看著跂坐在榻上的便宜爹。

崔玨豎子,毀我道心!

我不好過,大家都彆想好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