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2 / 2)

劉婆子快要哭了,嘴張了又閉,心裡頭有些畏懼。

陳恩不耐道:“拖下去!”

“小娘子、已經、已經跑了!”

劉婆子哭喪回答,一臉大禍臨頭的窒息。

旁邊的高展露出詫異的表情。

縱使陳恩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還是震驚不已。

“何時跑的?與何人私逃?”

劉婆子不敢吭聲。

陳恩厲聲道:“來人,拖下去打死論處!”

劉婆子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連忙全盤托出,頓時把陳恩氣得火冒三丈。

他再也坐不住了,當即去金玉院問罪。

鄭氏得知他過來,知道瞞不住了,一臉恐慌害怕。

陳恩壓製不住怒火,進門就發飆,怒目道:“鄭月枝,你母女二人是不是要反天?!”

鄭氏被他猙獰的表情唬住了,自知理虧,委屈地跪下,哭道:

“郎君饒了五娘這一回罷,她知道錯了……”

陳恩恨聲道:“與外男私逃,誰給她的豹子膽?!”

說罷指著鄭氏,斥責道:“你教養出來的好東西,老子養了她十八年,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鄭氏知道大禍臨頭,哭著爬過去乞求他的諒解,卻被他一腳踹開,恨鐵不成鋼道:“自作孽不可活,枉我白疼她一回!”

鄭氏吃痛掩麵而泣。

陳恩的雷霆之怒無人能壓下,他當即命高展去把州牧府一乾人等尋來,務必在婚期之前抓回孽女,送至交州。

幾乎在一夜間,整個章陵郡的人都出動了。

徐昭聽到風聲,私下裡同崔玨見過一回。

崔玨似受了寒,這兩日告了假,有些咳嗽。

他沒甚精神地躺在床上,臉色白得嚇人。

室內藥味濃重,徐昭把窗戶稍稍打開了些,散去濁氣。

“近日城裡不少人都染上風寒,似是時疫,文允身子弱,得多注意著些。”

崔玨淡淡道:“老毛病了,不礙事。”

徐昭走到床沿,坐到方凳上,憋了好半晌,才試探問:“王府的事,文允知道嗎?”

崔玨不答反問:“知道什麼?”

徐昭壓低聲音,“交州迎親使已經等著接親,陳五娘卻跑了。”

崔玨眼珠子動了動,沒有吭聲。

徐昭:“你是不是在背地裡做了手腳?”

崔玨沉默了許久,才道:“臘月初十她就會回來,交州使不會白走一趟。”

徐昭盯著他看許久,遲疑道:“文允同我交句實話,這般大費周章……”

崔玨打斷道:“倘若陳九娘自毀名節去跟淮安王說與我有私情,我又當如何應對?”

徐昭:“……”

崔玨輕咳兩聲,要取矮幾上的水潤嗓子,徐昭伸手遞給他。

“文允若被陳九娘拿捏住,往後行事恐怕多有不便。”

崔玨抿了一口溫水,露出些許不屑,“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還嫩了些。”

他這人有個毛病,事不過三。

若陳九娘讓他生出困擾,那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殺之。

隻有死人是最聽話的。

事情確實如崔玨所料,臘月初十那天陳賢樂被淮安王府的人在韓家村尋到了。

當時二人慌不擇路,周北修與其走散不知所蹤。

淮安王下了令,要把周北修帶回來千刀萬剮。

卻不知,他被汪倪捷足先登,滅口沉了河。

當周北修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發現嘴被堵住,身體被捆綁到一塊巨石上。

意識到不對勁,他嗚嗚掙紮。

汪倪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那雙狡黠的狐狸眼令他腦中警鈴大作。

冷麵男人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周北修恐懼地瞪大眼睛,努力發出聲音求救。

汪倪無視他的絕望掙紮,用力把巨石推入河中。

隻聽“砰”的一聲沉悶,青綠的河水掀起波浪。

冰涼的河水灌入口鼻胸腔,周北修被拖入死亡深淵。

渾濁的水麵很快就平靜下來。

汪倪把人為痕跡處理乾淨,悄無聲息離開。

河麵的泥沙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沉澱,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還有三日便是婚期,陳賢樂被連夜送回淮安王府。

鄭氏得知她被抓到時,隻覺天都塌了。

沁芳樓嚴禁外人出入,被看管得異常森嚴。

陳恩憋著一肚子火氣去問罪陳賢樂,然而剛走到門口,就見高展急趕匆匆而來。

陳恩皺眉道:“何事這般匆忙?”

高展行禮道:“不好了家主,方才官衙傳來消息,說前來迎親的交州使一下子死了兩位!”

此話一出,陳恩不由得愣住,詫異道:“好端端的,何故就死了?”

高展心急火燎,“屬下聽說是染上時疫的緣故。

“前陣子閔州動亂,當地就已經出現時疫了。

“百姓四下逃離,周邊許多地方都遭了殃,那交州使在來的途中就染病,藥石無功。”

陳恩聽得腦殼大,原本想質問孽女,卻被高展勸住了。

“小娘子從外頭回來,家主切莫與她接觸,恐染上病症。”

陳恩被這話唬住了,情不自禁後退兩步,先過問交州使要緊。

要命的是當天晚上陳賢樂發起了高熱,正是時疫的初期症狀。

鄭氏愛女心切,連忙命人請大夫看診。

第二日陳賢樂染上時疫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王府都炸了。

因為那東西不僅會傳染,並且還會死人!

一時間,府內人心惶惶。

梨香院的陳皎比任何人都焦灼,她早就打聽到淮安王決定嫁陳賢樂的消息。

這都臨門一腳了,倘若陳賢樂染病而亡,那嫁到交州的人肯定是自己!

陳皎整個人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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