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曲林和另外兩個玩家站在五樓的樓梯口,耳邊傳來了兩個玩家的爭執,在關於要不要去舔唐鬱這件事上,他們出現了一點分歧。
“一個花瓶npc線索都給了有什麼好舔的,現在我們要爭分奪秒做任務,可不能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花瓶上,隻有在首測時間占到先發優勢,才能一直保持遙遙領先,和後來的玩家拉開差距!”
“他都給了沈君行的線索,萬一能刷出這個副本線索呢?”
聽到這裡,舍曲林輕輕搖了一下頭。
“你看,舍曲林也不讚同!”
二對一的表態下,那位說著想要嘗試攻略唐鬱的玩家直接脫離隊伍,自顧自走上樓梯,下一秒,他的身影就突然消失在了舍曲林和另外一個玩家眼前,仿佛一瞬間變成空氣蒸發不見。
“是直接進副本了嗎?”見證他消失不見的玩家道:“居然隻有一個選擇?上五樓就直接強製性進副本?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沒辦法去六樓探索了。”
玩家可以不去探索,但不能不讓玩家進六樓。
舍曲林倒沒有表現得和身邊隊友一樣懊惱,他的神情平靜到像是意料之中。
其實最開始的搖頭並不是他否決了去攻略唐鬱的方案,他從進遊戲一開始就有兩次想要探索唐鬱,結果兩次都遭到唐鬱反感,而後他就被遊戲裡的不可抗力挪開。
知道的是遊戲設定不想讓唐鬱這個線索型NPC這麼快掉落主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有某種什麼存在在暗中寸步不離地守護著唐鬱,不讓任何人靠近唐鬱。
看得那麼緊,簡直就跟守著什麼寶貝一樣。
他被自己奇怪的推測再次弄得搖了搖頭,隨後在身旁隊友的催促下,一起踏上了五樓的台階,下一刻,陰冷的氣息席卷全身,舍曲林眼前的樓梯被迅速抹平,一條長長的走廊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旁邊的隊友舉著燕朗提示過的手電筒,在手電筒的燈光照耀下,舍曲林眯起眼睛,他隻能看到幽深的走廊儘頭似乎有什麼紅色的東西。
“咦?好像沒有紙人?”隊友奇怪道。
舍曲林也拿出手電筒,前後左右包括頭頂都照了一遍,沒有檢查出異常,他冷靜道:“我觀察前麵,你觀察後麵,我們一前一後走。”
安排了分工,兩個玩家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畢竟這個副本一天隻能打一次。
走廊上安靜極了,一時間隻有他們沙沙的腳步聲。
又是一陣沙沙的聲響傳來,一張黃紙忽然從黑暗的角落中飄了出來,晃晃悠悠出現在了舍曲林的眼前。
舍曲林下意識飛快後退一步,嘭得一聲悶響,他的後背緊緊貼住了另外一個後背。
背貼背的刹那,舍曲林全身緊繃,他回過頭,對上了一張額頭貼著黃紙的臉。
“你看我撿到了什麼東西?”隊友興衝衝將額頭上的黃紙扒拉下來,“是剛剛從後麵飄過來的道具,我一把就用臉接住了。”
舍曲林的視線落在了這張黃紙上,“是紙錢。”
隊友揉了揉耳朵,忽然高興道:“這遊戲終於搞BGM了?!”
“什麼?”舍曲林微微皺起眉。
“怎麼了?你沒聽到哭聲嗎?”隊友看到了舍曲林的神情,也像是意識到了哪裡不對,“怎麼我的耳邊好像有人在哭。”
周圍安靜極了,連沙沙聲都不曾響起,舍曲林搖頭。
隊友立刻將手上的紙錢丟開,可那哭聲依舊斷斷續續在他耳朵裡麵響了起來。
“那好吧。”隊友聳了一下肩,重新將拋出去的黃紙撿了起來。
萬一之後有用呢!
“我們換一下位置吧。”舍曲林忽然道。
“行。”隊友無所謂地和舍曲林換了前後位置。
這一次換成是隊友大大咧咧走在前麵,而本該和隊友背靠背行走的舍曲林,此刻卻安靜地麵朝隊友後背,一步一步慢慢行走。
黃紙明顯有問題。
他現在無法確定這個隊友是否還安全,畢竟燕朗的帖子裡說過,一開始在循環樓梯裡,他聽到的隊友聲音是鬼的聲音。
“嗚嗚……”壓抑的哭聲忽然貼著舍曲林的耳朵鑽了進來,那哭聲很低,像是生怕被人發現。
舍曲林的瞳孔緊縮,他舉著手電筒照向全身,當扭頭看向後方時,舍曲林的餘光瞥到肩頭的一抹黃色,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張紙錢被貼在他的身上。
“嗚嗚……”低低的哭聲極儘悲傷,給了舍曲林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他重新回過頭,對上了一張慘白燈光下詭異微笑的臉,“你也聽到了。”
舍曲林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我不是怪!”隊友笑嘻嘻地將對準下巴的手電筒放了下來,“剛剛在逗你呢!”
舍曲林緩緩舉起手中的刀。
“誒誒誒真的逗你!你看我麵板!!”隊友的笑容一下子收斂,他可不想真的死在舍曲林手裡匆匆結束這場探索,在他手忙腳亂的勸阻中,舍曲林毫不猶豫抓住刀,在隊友驚愕的表情中,將刀尖插入耳道中。
鋒利的水果刀緩慢轉了個圈,鮮血順著舍曲林的臉側流下。
“聾了,聲音也會繼續響起。”舍曲林平靜道。
愛開玩笑的隊友這一次張了張嘴,卻一時間什麼話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