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偷看(1 / 2)

“你是說,你在陸之奚家的彆墅撞見了他爸的私生子,私生子對你們瘋狂口頭輸出,陸之奚把他趕跑了,然後你下樓發現浴缸裡裝滿了水,還有私生子掉落的頭發,陸之奚的解釋是私生子在那裡洗過澡。”

周安寧在電話裡總結:“這個私生子的媽應該是英國人,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脫發。”

蔣螢走在校園的主乾道上,中午的太陽十分毒辣,照得她頭暈目眩,原本就沒休息好的大腦一陣陣抽痛。

她調整了一下有點兒滑出耳朵的無線耳機,歎了口氣:“安寧,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那天晚上發生了特彆多的事情,我覺得很奇怪,很混亂。”

浴室裡淩亂的水跡、刺眼的燈光、溢滿浴缸的水,還有尖銳的水滴聲,構成了某種讓她心驚肉跳的信號。

那晚她根本來不及細想,陸之奚就把她從浴室裡帶出來,他聽她說口渴,貼心地為她倒了溫水。等回到房間裡,他還跟她道了歉,說自己剛才情緒不佳,他們可以過一陣子再聊那個蔣螢關心的話題。

一切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

接下來的三天裡,他們相處得也很愉快,隨著暑假到來,陸之奚似乎也徹底閒下來了,他陪她打遊戲,帶她參觀北京的畫展和書展,去嘗試各種餐廳。

然後在夜裡高強度地□□。

蔣螢幾乎要忘記那晚的事情了,隻是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餘悸和擔憂始終回蕩在心底,等她從陸之奚的公寓離開,踏上學校寧靜的大道,這種怪異的情緒又開始浮現。

“沒事,你開完組會我倆一起吃個飯唄,本軍師給你好好分析。”

“那晚上見。”

掛了電話,蔣螢穿過公共教學區,抵達一座紅牆黑瓦的小院兒,在牽牛花的藤蔓之間掛著一塊深棕色的木牌,刻著“心理學係實驗研究中心”幾個字。

小會議室裡空調呼呼地吹著冷氣,林教授和張師姐已經到了,正在天南地北地聊天,蔣螢跟教授和師姐打過招呼,一坐下就被拉進聊天組。

“蔣螢,來,說說,你的畢業論文有思路了嗎?”

立組會開始的時間還有二十來分鐘,人也沒來齊,林教授閒著也是閒著,關心起她的論文來。

“如果有思路可以說來聽聽,不用緊張,就是聊聊天兒。”

畢業論文?

這件事已經被蔣螢完全拋在了腦後。

遲滯的大腦緩緩轉動,她坐直了身體,逼自己要說點兒什麼,然後再腦海裡捕捉到了一個詞。

“......我在思考人格特質和人格障礙相關的主題,老師。”

“人格障礙?”

林教授思考了一下,“啊,對,你跟我提過,上學期選了韓教授的變態心理學是不是?我昨天還跟韓教授聊呢,變態心理學這名兒還是不太合理,應該改為異常心理學。扯遠了,你繼續說你的思路,寫論文需要提出具體的問題,你有進一步思考嗎?”

蔣螢感覺自己的大腦在迅速開機運轉,搜索關鍵詞拚湊成句。

“我想嘗試用統計學結果觀測.......家庭財富量級........和兒童人格特質和人格障礙是否具有顯著關係。”

林教授頗感興趣,放下保溫杯,問:“你的研究假設是什麼?”

對上林教授鼓勵的眼神,蔣螢稍微有了思路。

“像生態係統理論、個體與環境交互作用理論都可以說明家庭對個體的心理發展有重要影響,如果把家庭看作一個經濟單位,我認為財富量級對夫妻關係、親子關係和親子關係的模式都有影響,從而影響兒童的人格特質.......包括人格障礙,也許可以通過統計看到相關性。”

蔣螢把自己暫時想到的思路都說了,隨後林教授接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國內外有學者在這個主題上進行過研究嗎?

已有的研究數量和發表時間是什麼情況?

打算用什麼量表?

有沒有現行可用的數據庫?

諸如此類。

蔣螢這兩年出於各種原因接觸了不少類型的家庭,之前靈光一閃想到了這個題目,但還沒有時間仔細研究,這會兒直接被問得低下頭,氣若遊絲地說自己回去再研究一下。

林教授溫和地笑笑:“沒關係,時間還早,我這麼問也是想讓你在確定選題時多做一些研究,以免論文寫到一半發現數據出錯或者沒有相關性,那可就麻煩了。對了,你今天看起來很疲憊,是不是沒有睡好?”

蔣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幾天睡得有點兒晚。”

“剛放暑假嘛,玩一玩很正常,不過也要注意休息,年輕的時候不要消耗自己的身體。”

林教授一說完,覃師兄也到了,嘻嘻哈哈地跟大家打招呼,會議室一時間熱鬨起來,話題也從蔣螢身上轉移。

其實蔣螢也不是故意熬夜,自從在清水庭的彆墅裡撞見了陸之奚的私生弟弟那件事發生後,她這幾天一直都有些失眠。

而陸之奚除了在那晚因為丹尼的挑釁而展現出一點異樣情緒外,後來幾天都非常平靜,仿佛那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加重了她的不安。

組會結束,蔣螢匆匆趕到學校宿舍區,周安寧正站在樹下東張西望尋找她的身影,一看見她就頂著太陽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兒啊,跟陸之奚住了幾天就一副被吸乾陽氣的樣子,他不會是什麼狐狸精吧?”

蔣螢失笑,忍不住問:“你怎麼不說我是狐狸精,吸他的陽氣呢?”

周安寧攬著她,思考了片刻,說:“一方麵嘛,他長得確實傾國傾城,另一方麵嘛,他自從出現後就把你大部分的課餘時間占走了,每次我想約你出去,總是撞上他找你。在我眼裡他就是狐狸精,你就是色令智昏的蔣紂王。”

蔣螢覺得周安寧這口才不去中文係真是可惜了。

她們去了學校東門外一家校友開的小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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